26 才上心頭,卻下床頭(1 / 2)

是夜,難得的靜寂。

寂寥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現在已經淩晨二點鍾了,可是他並不急,慢慢地踱著步。雖然有做過簡單的包紮,但畢竟失血過多,身體還有點弱。更重要的事,現在的他需要清醒,理一下情緒。而夜能使人清醒,很多事情在黑暗中才能看得更清楚。

他一定在等吧!寂寥看著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想著若連生看到這張紙,會不會笑一下。寂寥用沒受傷的手翻著寂天交給自己的東西,又一次握緊拳頭。這些東西自己已經看過了,剛看的時候,真的有殺人的衝動,也忍不住恨起連生,真想馬上衝到他麵前,去問他到底怎麼一回事。可是冷靜下來,也知道最沒資格說話的就是自己。

還記得當初決定小辣結婚時,自己親口對他說,走吧,連生,這個世界男男女女這麼多,又何止寂寥一個。不是沒看到他眼中的崩潰和不信,不是沒看到他指甲深深陷入手中,一片血肉模糊,不是沒看到他的絕望和隱忍……

是的,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什麼都知道,看著連生自己也痛,可是卻始終沒有伸手,什麼都沒有說,看著他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連生說得對,自己比什麼都殘忍。

寂寥看著照片中的男人,明明是應當快樂興奮的,可是他的眼神卻死灰一片,沒有任何神采,像個空蕩蕩的殼子。這並不是你想要的,連生。為我這麼一句話,你就是這麼折磨自己。傻連生,笨連生,你就從來不懂得珍惜一下自己嗎?

淚落在嘴邊,又苦又澀,心如刀割,痛,還是痛。可是這些和連生四年的等待,四年的放縱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寂寥負連生,何止是一紙婚書?

因為自己的脆弱,因為自己的膽怯,一次又一次把他推離自己的身邊。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對連生到底是什麼感情,隻是每次都逼自己轉移。愛情,可恨又可怕的愛情。

寂寥拿起打火機,把手中的照片一張張點燃,一片火光中,寂寥恍惚間又回到小時候,媽媽臨走前對自己說,寂寥呀,這個世界最不可信的就是愛情!

媽媽的手死命的抓著自己,很疼,媽媽的眼睛沒有淚水,卻有痛,自己不了解,也不明白的痛。那是自己第一次感到絕望,外公走的時候,他明白死亡是不可抗拒,媽媽的離開,他告誡自己,愛情不可信。

“在這世上,無論情多深,愛多濃,也終歸寂寥。我為你取這個名字,就是要你記住這一點。”仿佛還得到媽媽那堅忍的聲音,火光中把一切都燒為灰燼,心卻平靜了,寂寥拍拍手,淡淡笑了。媽媽,我不相信愛情,但是我相信連生。

連生,我的連生……

輕輕喚著,腳步輕快起來,真想快點見到他。愛哭的連生,羞澀的連生,壞壞的連生,兩人的所有在腦中閃過,就像被封存的記憶一下打開,全都洶湧而出。伴著這其中的酸甜,倒也很快到家了。家,多甜蜜的字眼,我和連生的家,我和連生……

沒有開燈,還好今晚月光如水,寂寥躡手躡腳開門進去,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塊,脫了鞋,也溜進被窩。手不安分的環住連生的腰,他竟沒有穿上衣,又忍不住捏了兩下。把臉靠了上去,聽著他不規律有些急促的心跳,心裏滿滿的,很快樂,快樂得鼻子都有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