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地步,不如讓音子嫁給咱家三壯,絕了李家老二的念頭才能消停。反正音子和三壯也沒有血緣關係。”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低低響起。

“不行,李家老二就是個土匪,如果音子還留在咱家他還不得天天跑來鬧,咱家再也別想過安穩日子。”一個年輕媳婦反對。

“二弟妹說得對。我看不如讓她嫁給我弟弟,李家老二要鬧也不會再來咱家鬧了。”另一個媳婦出聲。

“喲,大嫂想幫你弟弟討一個免費媳婦就明說,還整得好像多大義凜然似的。”。

“二弟妹你這話真沒良心,我還不是為了咱家好!你沒聽說她未婚先孕又謊稱病假跑去醫院流產,已經被學校開除了麼,早不是什麼大學生了!名聲臭,還和李家老二這種人攪和在一起。這以後能有什麼好?我弟弟能要她都是她燒高香好嗎?”

“都閉嘴!”一個悲忿的女人聲音響起,“音子還在裏頭炕上躺著呢,事情都沒有定論,你們就急著給她定罪了!等她醒了怎麼著她自己決定,用不著你們替她安排!”

“哼,自從學校回來就一直躺著不起,還當自己是嬌小姐大學生呢……”

……

喬音睜開眼睛就聽到了這些似曾熟悉的聲音,她敲了敲巨痛的腦袋,隻覺得昏昏沉沉,好像在發燒。

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

一輩子孤苦漂泊,好不容易最後拚了命在一線城市買了套房子安定下來,卻忽然被一直以來的好友閨蜜下毒殺死。

閨蜜最後的時候告訴她,“當初就是我拆散了你和李承亮!你後來一直找不到他也是因為我,你被大學開除還是因為我!可憐你這一輩子都被我耍來耍去,還把我當你閨蜜,現在我要你這套房子,你就直接去死吧!”

毒發垂死掙紮的時候,好友一邊看她掙紮,一邊故意打開電視。

她至今都不敢相信,那個她找了半輩子等了半輩子的人,正一身戎裝站在閱-兵-方-陣的最前麵,肩杠星徽,氣宇軒昂。

歲月在他身上隻留下軍-人的鋒利和沉澱。

而她猶如殘敗的落葉,正在掙紮中等死。

有記者采訪此次領隊的李承亮:“請問您最初是如何參-軍的呢?”

麵對鏡頭,俊美沉穩的男子眸光幽深,“其實初衷很簡單,曾經有人說……穿-軍-裝的男孩子最帥。”

“她是誰?”主持人眼睛一亮,似乎發現了個大秘密,“據我所知您目前還是咱們的黃金單身漢!”

“……一個不願見麵的故人吧。”他沉默了一瞬,最後自嘲一笑。

喬音猶記得在聽到這裏的時候,有多麼不甘、多麼遺憾和憤怒,最後隻能圓睜著眼睛氣絕身亡。

再度醒來,她竟然躺在了一個土炕上,身上蓋著一床油膩破舊的花布被子,外麵的人聲音似曾相似。

她掙紮著爬起身,顫抖的手輕撩開門簾一角,驚詫地瞠大眸子——二十年前的家人一個不少地聚在外間的方桌前。

喬音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炕前桌子上擺放的日曆顯示時間竟然是1990年6月14號。

她緩緩看向懸掛在牆上塑料框的鏡子,裏麵照出了她年輕清麗的麵孔——二十歲的她!

她竟然重生回到了九十年代,她失戀又失學的時候!

為什麼重生在這個時候,如果還能再早一些該多好!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能重活一次是老天對她的莫大恩惠,她不能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