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麵大旗?”頡利可汗嘴角微微抽動,心中一顫,暗忖:“昨日派出的探子信息難道有誤?鷹虎豹獅狼五部,按每部兩萬將士來算,對方軍陣起碼十萬餘眾。昨夜探子來報說城中將士不足三萬,可今日……”
心中忐忑的頡利可汗,驚魂未定之際,對方鼓聲再起,唐朝大軍亦開始調動,前陣以五部的精銳弓兵為主,於離渭水百步許處列陣,每位士兵左右各縛箭袋五支,袋中羽箭充盈,可謂強弓勁箭。兩翼配輕騎精銳,左手長槍,腰懸利刃,馬鞍處還各掛有唐朝特有的神機勁弩和狼皮箭袋,其陣勢宏大,似要以傾泄之勢壓過對岸而來。
渭水北岸的突厥大軍中鼓聲起伏,各族首領在主將拓跋古、慕容狄和薛延陀的指揮下重新排兵布陣。突厥軍陣呈偃月式,前方防禦兵陣呈直線排布,後方騎兵以半月形狀收縮密集隊形,圓拱形朝渭河南岸的大唐兵陣,形成快速反擊的攻守兼備陣型。
高踞馬上的頡利可汗在拓跋古、薛延陀等諸將簇擁下,來到箭盾步兵陣的後方,朝對岸瞧去,目光落在橋頭白馬上銀盔銀甲的李世民身上,似看不到其它任何人般,雙目殺機大盛,沉聲道:“那穿銀盔甲是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拓跋古點頭道:“正是那黃毛小兒李世民。”
長風刮過大地,頡利可汗等身後的數枝大旗隨風獵獵作響。
頡利可汗心中湧起萬丈豪情,把豹族先鋒被擊垮一事完全置於腦後,冷笑道:“我還以為他長有三頭六臂,原來隻是一個到戰場上虛張聲勢乳臭未幹的毛小子,就憑他身後的幾杆大旗和那幾個弱不經風的酸臭書生,竟敢大言不慚,我要教他個屍葬渭水。”
慕容狄見對岸橋頭的李世民,雖年紀不大,卻擁有一副沙場上曆練而成的體魄與威嚴,身型似山、狀如天將。身後幾位文相也是沉著穩重,胸有城府。尤其是南陽王楚蕭,腰間神兵“天狼”的殺氣凜冽,昔日戰況仿佛曆曆在目。
旌旗之後的唐朝精銳,更是士氣如虹。此時他很想提醒主子勿要輕敵,不過時地均不適宜,隻好婉轉的道:“李世民隻帶了六騎赴約,身後將士列陣百步之外,看來確沒有足夠實力渡河攻我,我們隻須以靜製動,此仗必勝無疑。”
拓跋古、慕容狄等聞弦歌知雅意,紛紛同意點頭,敵故不能攻我,我更不宜攻敵。
便橋上的李世民正全神留意頡利可汗與諸將的神態表情,見狀向身後的房杜二人失笑道:“頡利已經中計!不敢渡河主攻,我們要為馳援大軍爭取更多時間。”
房玄齡皺眉道:“若頡利真按兵不動,即使我們人馬能迅速渡河,仍難以破其堅固的陣勢,一旦對方憑壓倒性的兵力迫得我們退返南岸,兵敗如山倒,我們說不定會失掉此仗。”
一旁的高、蕭、楚三人也心中同意,心知此疑兵之計或可救大唐於危難之中。
李世民從容不迫的道:“那就要看頡利對我的憎恨是否蓋過理智?畢竟我前日斬殺他那麼多人,還綁了他的使臣。”
說完忽然大喝道:“擊鼓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