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涓,也將會如此。
當然,徐仲衡有他不足的一麵,但他至少認真考慮過自己和淩涓的未來,他希望能夠築建一個美滿的家庭,和淩涓倆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然而,史遠征卻連這種想法都沒有。
他從未有過什麼長遠的打算,對組建家庭、正常生活也毫無概念,如果淩涓此刻提出結婚的要求,他恐怕還會感到困惑,現代婚姻對他這個劫掠過無數美女的唐朝土匪而言,根本就是一樁玩笑。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追逐目標,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在唐朝了,如今他周圍的人群,也已經不是那群亡命之徒了。某些全然不同的東西正滲透進他的人生。
他在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狀態下,出現了變化……
他生平頭一次,開始以一種截然不同的眼光,反省起自己的過去來。
史遠征的突然沉默,引起了淩局長的注意,她去問梁所長,究竟和史遠征談了些什麼。
梁所長說沒談什麼,隻是讓他看清現實而已。梁所長還說,小徐是負氣出走的,他建議她重新考慮一下,試著和未婚夫和好。
梁所長說的這番話引起了淩局長的不滿,她覺得老師不該幹涉自己的情感生活,她和誰分手和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
梁所長說,沒錯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但如果把史遠征攪進來,那就是梁所長他的事情了。
淩局長在這一通對談裏,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她質問老師是否對史遠征不滿,她覺得他已經很努力了,進步已經很大了,但是梁所長卻始終對他報以輕視的態度,這很不應當。
既然學生已經把話說到這兒了,梁所長也就不再隱瞞自己的態度,他明確提出,要淩局長立即和史遠征分手。
淩局長在沉默良久之後,說,不。
據我爸說,那是淩局長第一次頂撞自己的老師,一向她都是很乖的,是那種將梁所長當作人生楷模的學生,她希望未來自己能夠成為他那樣出色的科學工作者。多年來,淩局長始終一絲不苟地以理智計劃著自己的人生,希望它變得更加有效率、更加符合優良的標準。
聽到這兒,我忽然,產生了困惑。
人生這玩意兒,真的就有優劣之分麼?
我看過太多的人,他們過度追求優良,最後反而落入“不夠優良”的泥淖。至少淩局長之後真正的人生,恐怕就不能夠被24歲的她評定為“優良”。
也許,越是“一絲不苟”,情感就越容易失控,用繩子把自己勒得太緊的人,也更容易把繩子弄斷。
總之從外人眼光來看,史遠征給淩局長造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她完全對他著了迷,甚至連一向尊重的老師都不能動搖她絲毫。
梁所長,頭一次為了這種“男女屁事兒”而煩惱,他覺得明明是很簡單的邏輯,怎麼到了自己的學生這兒,就講不通了呢?我爸說梁所長什麼都搞得明白,什麼都看得通透,唯獨在男女情愛這一塊,智商就立馬下降為零。
我爸還開玩笑說下輩子梁所長肯定是個情種,不然他無法彌補這輩子從來不碰的“功課”。
我媽和我,聽到我爹把“情種”二字和梁所長聯係到一起,不約而同搓了搓胳膊,因為那上麵出現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淩局長不肯分手,一定要和小鵬爸爸在一起,梁所長又該怎麼辦?”我問,“這種事情他又不能強迫,又不是過去,捆起來塞進花轎就了事的。”
“所以他就想了一個辦法。”我媽慢條斯理地說,“不過那個辦法嘛……有點缺德。”
“缺德?”
“說的對!缺德,太缺德了,簡直就是缺德帶冒煙!”我爸在一旁加重語氣,“所以後來淩局長發那麼大脾氣,始終不肯原諒所長是有道理的。所長他完全是罪有應得!”
他倆一唱一和,把我弄得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