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一到,四周恢複之前的熱鬧。慕琪已然與後桌一齊融進了新的情報交換圈,開始了新一輪的征程。
喬雨笙也已經徹底調整好了自己失控的情緒,待呼吸平穩後,她試探著輕輕喚了幾聲“千雲”,但卻沒有得到一聲往昔的“不耐回應”。
她的心漏跳一拍,神情一瞬慌亂,焦愁中複又想起時空停滯前葉千雲和自己說的話,不安的心漸漸恢複規律跳動。
喬雨笙凝望了左手手腕片刻,良久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做某件大事似的深深吐出一口氣,心間默念:
“天……天誅前輩,您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我想見您一麵。”
話畢喬雨笙便眼睜睜地目睹了裸露的手腕處立刻爬出一隻玄身紅紋的蜘蛛圖印的全過程,全身僵住。
一道渾厚低沉的男聲自她幾近宕機的大腦中響起:“喬雨笙,找本——呃、我何事?”
處於驚懼中的喬雨笙並未聽出天誅話裏生硬的轉折,依舊難以克製身心的排斥本能。
雖然說已經做了一些心理準備,也在心裏不斷勸說自己天誅跟普通的蜘蛛不一樣,不用害怕。但常人近距離見到一隻蜘蛛與自己皮肉相融、緊緊附在身上尚且多少會有些不適感的,更何況我們的十級恐蛛選手喬雨笙呢。
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地恨不得縮成一團,,做再多的準備還是在看見的那一刹那全身汗毛不受控製地豎起來了。
喬雨笙連忙顫動著抬起右手死死地遮住自己的眼睛,強壓下懼意,一開口嗓音都是抖的還不忘逞強地解釋道:
“不……不好意思。我、我隻是有億點點害怕蜘蛛。”
“沒關係,不用擔心千雲。她沒事,而且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天誅自然是知道這小女孩心裏想的是些什麼,所以他也就直截了當地回答她。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小朋友對千雲這麼用心,即使親眼看著自己最害怕的東西爬到自己眼前也要強忍著表達自己的擔憂。
不過就是表達的方式挺迂回委婉的。但這小女孩還是蠻有擔當的。
看來千雲沒有選錯人。
隻是日後……
聽見天誅的回應喬雨笙心間的不安與擔憂也漸漸放下了,提起的一口氣也順勢落下。
她再次做好心裏建設,虛虛地把右手手指往兩邊扒拉,露出一道小細縫。
覷著眼睛穿過縫隙卻隻看到了空無一物的白皙手腕。
她驚愣地放下右手,下意識眨了幾下眼睛,卻依舊看見什麼沒有。
她的雙唇微微抿緊,詢問之言哽在喉間,不上不下的很不好受,幾番吞咽才擠回肚中。
心裏莫名有股空落落的感覺,說不清到底是不用見麵的放鬆還是沒有見麵的失落。
喬雨笙雙眸微垂,有點煩躁。
既然想不通那就做點有意思的事來轉移注意力吧。
她拿起桌上的筆打開新發的數學卷子開始寫題。
越寫越起勁兒,解數學題竟然做出了“文思泉湧”的感覺,完全停不下來。
呼~好家夥,果然數學才是宇宙的盡頭啊。
她在卷子上瀟灑地寫下了一個“a”,為選擇題留下完美的結尾。
喬雨笙用左手撐住一側臉頰,心中默默念叨:算了,千雲好好的就可以了,至於現在嘛……
不知怎麼她腦子裏突然飄出一段低啞溫柔的聲音,踏實穩重,富有磁性,給人以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有什麼東西在喬雨笙心間生根發芽,溫暖地占據著跳動的心房。
“誒,雨笙。”
交換完情報回來的慕琪顯得更加興奮,臉頰染紅,傾訴欲與分享欲明晃晃地寫在臉上,如有實質般的直直撲向喬雨笙。
喬雨笙感覺心中的馬上要破土的小芽蔫了,表情一言難盡地望著慕琪。
她真的都要對這個開場白得pdst了,不得不說慕琪還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不然如此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從她口中說出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威力呢。
人都要聽麻木了,喬雨笙真誠獻言:“琪琪啊,以後咱有事直說好嗎?不要一上來就叫我的名字,總覺得怪怪的,給人一種不願聽下去的欲望。”
畢竟不知道你的八卦裏有沒有我的存在,弄得每次都像拆盲盒一樣讓人提心吊膽的。早說請我也好早點想辦法轉移話題嘛……
喬雨笙默默將最後一句咽回肚中。
慕琪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入,依然繼續熱情地分享著聽來的八卦。
喬雨笙邊做填空題邊略顯敷衍地哼唧兩聲以示回應。
能怎麼辦呢。畢竟是自己的同桌,隻能寵著了唄。喬雨笙分出一小部分心思愉悅地想到,同時還不忘誇上自己兩句:我可真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