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芝吃飽喝足,回房間後第一時間就是躺著。她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沾床就癟了,閉上眼睛沒一會就陷入了沉睡。
駱危回屋脫下外衣,露出裏麵的青衫。他把點心放在桌上,挨著剛剛看的那本書旁邊,抬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
夕陽沉寂,馬上要進入黑夜了。
駱危原地輕聲念了一道訣,低低私語中,書頁被無端的風吹開發出沙沙聲,轉眼間,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
同一時間,應書凡正在整理書架,他終於把這家書店開在了離劍主不近的地方,暢想著自己勸誡大業還在順利繼續。
他真的是為了青衍山的發展,想好好勸劍主回來。他們應家是世世代代侍奉劍主的家族,作為長子的他,完全沒料到新一代的劍主是這樣不拘一格。
自從這位劍主繼承了無塵劍後,就把青衍山丟給他來管理了。
這簡直違背了他們祖宗的規訓!
青衍山上上下下多少分支門派,涉及多少家族,擁有著多少資源人脈,這年輕劍主真的一點點都不心動,撂下這些就跑了。他也隻好跟著劍主跑,劍主去哪,他就在附近開個書鋪,貫徹著不離不棄努力勸誡的精神。
正感慨著,一陣靈力波動突然從樓上傳來,震的書架上的書紛紛摔落在地。
應書凡怒了:“誰啊!”
他的手下袁卜也從旁邊探出頭:“怎麼回事?”
門被拉開,一道瘦高的身影立在高處的欄杆旁,居高臨下看著一樓忙碌的修士們。底下的修士們也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抬頭一看,發現樓上突然多了的一位……小道友?
應書凡從層層書架縫隙中抬頭,瞟到了那抹熟悉的青綠色,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蹬蹬蹬從樓梯上跑過去。
“劍主,有什麼事嗎?”他低聲道,同時施了法術,讓底下的人們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駱危隨手扔給他一塊扁平的硬物。
初看是個普普通通的銅鏡,周圍還粘著碎裂的符紙,應書凡仔細瞧了瞧,看出來這是一麵通訊用的水鏡。
駱危指尖點了點周圍不完整的靈符:“複原它。”
應書凡拿著水鏡轉了三圈,才瞧出門道來,這水鏡上的符文密密麻麻,一層疊一層,被人暴力撕扯過,這種暴力撕扯的痕跡最好複原,因為都沒撕幹淨。
剩下的靈符留了很多破解的線索,應書凡十分輕鬆地就把它們都複原了。
他嘴上還不饒人:“誒喲劍主,你看看這誰撕的啊,簡直就是新手。擱我肯定全部燒成灰,半張都不留。”
駱危想起雲芝芝因為走不出竹海而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當時在屋裏頭,看著雲芝芝在竹林裏因為看不清陣法而迷了兩圈路。
確實新手。
明明一身修為,卻不會用。
跟前兩天的“她”完全不一樣。
“劍主,這鏡子做什麼用的?”應書凡覺得能讓駱危在意的東西一定不尋常。
“用這個可以找到他。”駱危的語調輕飄飄的,無端透著點冷意。
應書凡知道那個“他”是誰,是劍主從很久以前就一直不惜一切代價在找的人。他不了解劍主的過去,他從小就聽到的教誨就是好好侍奉未來的劍主,而當他見到劍主時候,劍主已經丟下劍跑了,說是一定要找出那個人。
……
應書凡複原好了後,駱危拿回去又點了兩下,從外型上又變回了原先被撕扯的七零八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