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羽生結弦坐在車裏大氣都不敢出,他的腦子真的跟不上神一般的展開。十分鍾前,樂隊的男孩子們提著樂器用中文嘀咕了一陣,然後就把車鑰匙扔進女孩懷裏頭也不回的溜了,留下一臉茫然的他。
“哎?他們去哪兒?”
回應他的是耳邊呼呼的風聲和喬杉月無奈的歎息。
“他們去喝酒了,羽生君,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哎?”羽生結弦嚇得結巴,“會不會…太麻煩,我可以自己…”
“冰島人不會半夜接單的,他們的工作效率不高。如果要等車的話,可以直接去碼頭的餐廳看著海吃過早餐再回去了。”
都這麼說了,羽生結弦也不好再推辭,他真的有點困。雖然有些唐突,但他還是坐上了副駕駛。
車輛勻速行駛,略過一排排房屋。現在是淩晨三點,天色昏沉,雲的盡頭是昏黃色的地平線。
被女孩子送回酒店什麼的,好像還是人生頭一回?明明自我介紹後才閑聊了幾句,怎麼看都不是能麻煩她專程送他的程度。可是當她開口那刻,他的心是雀躍的。
為什麼呢?僅僅因為昨夜的驚鴻一瞥,和今晚動人的live現場嗎?
他曾被人評價過,除了家人,他對外界有種特殊的抽離感。毋庸置疑是好相處的性格,能一起笑一起胡鬧,可又邊界感極強,無法真正走近。
奇怪,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上車五分鍾,車內一直是靜謐又尷尬,被坑到趕鴨子上架的喬杉月踩油門的腳都快把運動鞋抓穿了。
她…快要窒息了。
不行,是時候尬聊一波了。回酒店的車程隻需要二十分鍾,就算是被推著來送他的,也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吧?
都是要追人了,那就得臉皮厚一些。
喬杉月不知道,她一旦專注的思考就會不自覺的嘟嘴鼓臉。羽生結弦剛想找個話題,轉過頭正巧撞上這一幕。她的臉頰粉粉的,額角微微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這個表情,有點可愛呢。
“是空調太熱了嗎?”
“啊…沒有沒有,我不熱。”
啊啊啊啊啊,喬杉月內心的小人在怒吼:你個憨憨,能不能出息點?是沒見過大場麵嗎?
救命,開端即搞砸?殺了她吧,就現在。
不去細究女孩的窘迫,羽生結弦開了話頭:“月桑是從小生活在這裏嗎?”
“嗯,我九歲和父母搬過來的。畢業後我回了中國發展,就很少再回來,上一次還是兩年前。”
“兩年前…是因為什麼嗎?”
“父親去世,我來主持葬禮。”
女孩的語氣很平淡,幾乎是立馬回答了他的問題,羽生結弦微張著嘴愣怔了一瞬,趕緊懊惱的道歉:“對不起,月桑。”
“沒關係的,你不必感到抱歉。”
剛挑起的話題因自己的無心之失戛然而止,羽生結弦有些煩躁,隻能撐著胳膊“欣賞”窗外的景色,不再說話。
三點二十分,車停靠在酒店旁的林蔭小道上。羽生結弦摁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喬杉月出聲喚住他:“羽生君。”
“嗯?”
“你應該需要請導遊和司機吧?我可以幫你推薦。”
“真的嗎?我也正苦惱這個事呢,說起來這趟旅行是臨時決定的,都怪我沒有查好功課急哄哄就來了。結果…像個笨蛋一樣。”
“才沒有呢,羽生君又不是第一個不會開車就來冰島玩的人,別這麼說自己。”
得到女孩一本正經的安慰,羽生結弦心頭一暖,細長的鳳眼染上喜色:“那,月桑可以推薦一家靠譜的服務商嗎?”
“好啊,剛好我有認識的人。羽生君對遊玩的路線有規劃嗎?還是導遊怎麼安排就怎麼走?”
“嗯,就想把值得去的地方看一看就行。我相信月桑推薦的人一定能勝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