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帥哥唱到第四首時,羽生結弦注意到陸續出現了一些新的麵孔,有亞洲人,也有歐美人。他好奇的看過去,兩個女孩手裏握著應援手幅,上麵寫著“sylvia”,旁邊的…是中文?
杉…月?
當那抹倩影出現在草坪上時,羽生結弦沒忍住喊了句“牙白”。
真有驚喜啊。
今天的她換了一個風格,克萊因藍的厚毛衫裏疊了一件柔軟的白色長袖,微微露出的長袖口遮住了一半手掌。寬鬆的深色牛仔闊腿褲配了一雙白色球鞋,拉直了的黑色長發裹在漁夫帽裏。
昨天是有些熱辣俏皮的西部女孩,今天就成了隨性帥氣的樂隊主唱了。
苦艾小姐,原來你叫sylvia。
她正低頭專注的調試話筒,妝容比昨天的精致許多,飾品也點綴的恰到好處。
看來是很有品味的女生了,再想想自己素來被粉絲吐槽的直男審美。羽生結弦歎了口氣。
不對,怎麼就這麼自然的比較上了?
隨著人越來越多,幾位樂隊老師每人提了個大口袋挨個給觀眾發著熱飲。
分給他的是一瓶很暖和的柚子汁,羽生結弦認出了給他水的男生,是昨晚在餐廳見過的。留著利落的寸頭,帥氣的有些過分了。哇,站直了有這麼高嗎?起碼一米八五了吧。
柚子汁是他在常喝的牌子,上麵貼了張便簽。
“請務必喝掉暖暖身體。”旁邊還畫著噗桑的簡筆頭像,笑的憨態可掬。
咚咚。
心髒漏拍的巨大轟鳴,震的頭皮麻酥酥的。他抬頭望去,她正捏著摘了一半的耳返在和工作人員核對細節。
“啊啊啊啊啊,姐姐好漂亮。為什麼在這種死亡背光下還能這麼美啊!”
“怎麼感覺月月瘦了很多,腰細了一大圈,快比我頭圍還小了…”
“但這次能算私人行程吧?我們這樣跑來真的好嗎?”
“不算私人行程吧?不過月月肯定沒想讓國內知道,我刷到冰島同學ins發的海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是說姐姐從9歲開始就一直生活在這兒呢嗎?或許是有熟人邀請她來的。”
“我都快哭了,終於看到活的月月了…不知道她這半年到底在幹什麼,微博已經三個月沒信兒了。”
雖然不能完全聽懂身旁女生們的對話,但情緒是能感知到的。
看來是鐵杆粉絲啊。羽生結弦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
sylvia,中文名喬杉月。
1998年7月1日生,歌手,音樂製作人,重力樂隊主唱。還沒來得及往下翻,急促高亢的吉他聲嚇得羽生結弦猛地抬起頭。
喬杉月拿起了話筒,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道:“嗨,我是sylvia,是大自然最虔誠的孩子,一名來自中國的音樂人。”
“也是冰島的孩子!”人群中一名四十多歲的大叔吼著。
“是,我也是冰島的孩子。非常感謝鄰居們能來支持我,不至於讓我對著空蕩蕩的草坪,那樣我會哭的。”
喬杉月很會接梗,場內立刻笑作一團,還有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看來她以前生活在這裏,羽生結弦想。
“兩年沒回過家,今天拜訪了esther阿姨,去過彩虹路和大教堂,在碼頭買了魚。似乎一切都還是我沒離開時的樣子。沒想到今年的演出會邀請我,久違的踏上熟悉的土地,我很幸福,希望大家也能一直這麼開心的生活。今天的歌,是我對過去幾年的一切交出的答卷。有原創,也有翻唱。雖然有些歌會隔著語種,或許不能完全理解,但如果這份力量通過歌聲傳遞出了能量,那就是我用畢生在追求的目標了。”
話畢,鍵盤手彈奏出一串旋律。羽生結弦屏住呼吸,下意識捏緊了水瓶。
女孩合上眼,吟出沉重的謂歎。
隻那一聲,羽生結弦的心就揪起來了。他太熟悉了,那是麵對無常命運的歎息啊。
嘿,你忘了,劃過傷口的冷風。
你信了,不痛不癢就算過了一生。
你,為什麼,看見雪飄落就會想唱歌。
為什麼,在放手時刻眼淚會掉落。
一個一個走過,一個一個錯過。
一遍一遍來過,一次一次放過。
一聲一聲笑著,一聲一聲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