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雕?莫非他說的是斷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瞪大了眼睛:“那會說人話的大雕現在哪裏?”
烏鴉大嘴張嘴“啊~啊~”兩聲大笑,笑得我差點沒忍住,一爪子擰斷他的脖子。終於,他笑夠了,說道:“我就知道你嫩著呢!剛才裝得那麼嚴肅,差點把我嚇死!”
我衝過去,一翅膀把他拍下枝頭,再俯衝下去用爪子把他按在地上:“快說!那會說人話的大雕在哪裏?”
大嘴被我嚇壞了,全身抖得篩糠似的:“大哥饒命……”
我鬆開爪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還不快說。”
他愣了一會兒,才哆哆嗦嗦地道:“大雕……哦,我也不知道。那是我一個遠房親戚說的。他兩年前到過北方一個大城市,具體是哪裏他也不清楚。你應該知道,我們族類的鼻子非常靈——可以聞到五百裏外死屍散發出的香味。”說道死屍他不由自主地砸了咂舌,我嫌惡地眯了眼,慢慢向他伸出我鋒利的爪子。他縮了縮脖子,繼續說:“我那親戚說,他們找到許多死屍,吃幾個月也吃不完的。就在那裏,他們看到一隻會說話的大雕,那大雕竟要救一個女人,最後卻被人類抓住了。”
斷斷在北方一個大城市裏?我追著問:“後來呢?他們把那大雕關在哪裏?”
大嘴在我的利爪下不斷顫抖:“後來人類把那些死屍燒了,幸好我那親戚飛得快,也差點被烤熟了,就連覺也不敢睡,飛了幾天幾夜才趕回來。”
我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便不再看那烏鴉。知道了斷斷的大體方向,我一下子有了目標,想也不想就展翅向北飛去。斷斷,再等等,飛飛來救你了!
我飛沒多久,天就靜靜地下起了小雪,映著滿天星光異常美麗。在浩瀚的夜空中飛翔,我剛才乍然聽到斷斷音訊的喜悅和激動之情慢慢的平複了。我客觀地分析:那烏鴉提供的消息顯然十分有限,還是發生在兩年前的事情,也不能十分肯定他說的大雕就是斷斷。可我目前亦別無他法,隻能一路北行,希望能有所收獲。
夜色更深的時候,我在空中遠遠看到地麵上隱約有點點火光在移動。是人類!我收了翅膀落在遠處,化成畫中跳舞的女子,飛快地向火光的方向奔去。近了,我才看到十多個人在圍攻一隻花斑虎,而不遠處有兩個人已經受傷了,在這樣清冷的夜裏,血腥味顯得異常的濃。盡管人類這邊人數上占了優勢,可竟不能傷花斑虎分毫。反觀花斑虎,已鬥得興起,左突右竄,不但抓斷了幾根長矛,還順勢又傷了幾個人。我見人類快頂不住了,便從樹後跑出去,衝入人類與花斑虎的對峙圈中。
我不動聲色地盯著花斑虎,很快就知道這是一隻母老虎,家裏有兩隻虎仔,因冬日少有動物外出,一時獵不到吃食,才會趁夜色到村莊裏偷幾隻牛羊。花斑虎自我出現就顯得異常安靜,不一會兒,突然對著我四肢趴伏在地,俯首下跪。我走上前,在她頭上輕輕撫mo了幾下,從乾坤袋中拿出三顆最能飽腹的果子。這種果子,吃一粒能耐十天半個月的饑餓。我把一顆直接塞入花斑虎嘴裏,另外兩顆讓她帶回去給小老虎吃,又讓她往九鳴山深處去,那裏沒有人跡,比較容易獵到食物。花斑虎點了點頭,用嘴銜了兩顆果子,腦袋在我的裙角依依不舍地蹭了蹭,一步三回頭地向森林深處走去。
我看了看呆愣了的人類,後來新受傷的幾人傷勢不重,不用浪費我的醉仙草。穿過人群,我信步走到最先受傷的那兩人身邊。一人左臂被花斑虎抓了半邊去,幾可見骨,左肩到脊背中心也有一道又長又深的抓痕,人已經暈過去了;另一人右大腿被咬了一片去,正自強忍疼痛。兩人都是鮮血淋漓,不過,我看得出來,花斑虎並沒有傷人之心。否則,這兩人早就沒命了。我從乾坤袋裏抓出一把醉仙草,細細嚼碎了,在不小心吃下肚之前吐了出來,敷在兩人的傷口上。其他人這時已經慢慢圍過來,有人還撕了布條把我敷好藥的傷口包紮起來。我給兩個重傷患者上好藥,手上也沾滿了鮮血,於是就地收集起一把積雪,拭去血跡。
一個看似領頭的人走出來對我施了一禮:“方才多謝小姐及時出現,否則我等可能早已命喪於此!”
我露齒一笑:“不必客氣。”
他看著我好久才反應過來,臉突然紅了,眼睛也不敢再看我,一直盯著他的鞋尖:“不知小姐如何稱呼?怎會孤身一人深夜到這山中來?”
我環視了一周,發現其他人也在等我的回答,於是粲然笑道:“我叫飛飛,一直住在這九鳴山中。隻因我爹兩年前出門,至今未歸,我待學藝有成後,特出來尋他。剛才遠遠看到有火光,我一時好奇過來瞧瞧,可不巧遇見了各位。飛飛略通獸語,方才那隻花斑虎育有兩隻幼仔,因幾日沒有捕捉到獵物,餓極了才會到村莊內偷牛羊,委實是迫不得已,她也無意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