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蘭猛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聞招，整個蟲都僵硬了。
聞招這才意識到自己話的歧義，連忙解釋，神色認真道：“我是說，我喜歡像你這種性格和外形的寵物，沒有其他侮辱或是嘲諷的意思。”
“閣下不用解釋，我明白。”菲蘭臉色還是很難看，垂著眼嘴唇緊抿。
聞招忽然想到星際蟲族雌雄之間的不平等關係，比起侮辱或是嘲諷，對於雌蟲來說，更多的應該是調戲和，xing暗示。
聞招忽然耳根爆紅，張嘴差點咬到舌頭：“你的辦事能力很強，我很欣賞你，所以偶爾想要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下班後作伴，沒有那什麼……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聞招神情無措又真摯，眼睛緊張地盯著菲蘭，放在膝蓋上的手抓得青筋都爆起來了。
無論是人生還是蟲生，聞招都是第一次對別人說這種下流話，還是對跟了自己三年的助理，真是要了命了。
這算不算是職場潛規則？
菲蘭也不知道信沒信，低著頭，語氣端敬：“我沒有多想，閣下。如果閣下沒有其他要求，我就下去工作了。”
“好。”聞招鬆了一口氣，沒有多想就好。
“寵物的事不急，工作要緊。”
“嗯。”菲蘭出了去。
聞招想了想，給菲蘭發了一條信息。
—
菲蘭出了門，鎮定地穿過星航回廊，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絲不苟地脫掉衣服，走進浴室。
這裏有一麵很大的鏡子。
清晰，明亮。
似乎連皮膚上細小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菲蘭撐在鏡子前，臉幾乎要貼上去，銀灰色的眼瞳像機器一般掃描，仔細地審查自己的每一寸。
不算漂亮的眼，不濃密的睫毛，鼻子也不小巧，唇色是淡的，頸項也稱不上纖細，隻有鎖骨說得上深邃，但是肩胛卻是寬闊的。
沒有一點亞雌的柔弱漂亮。
但是閣下說他喜歡。
菲蘭的心跳極快，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閣下說。
想養一隻寵物。
一隻像他的寵物。
如果……
如果閣下養的不是寵物，而是養他。
光是一想，菲蘭都險些要叫出來。
心髒瘋狂鼓動，就像藏著一隻要衝破牢籠的怪物。
他剛才幾乎要忍不住跪下，哭求閣下：別養寵物了，養他吧。
他也可以戴上項圈，標上閣下的名字和住址。
他不需要讓閣下操心，也不會跑丟，甚至閣下願意，他可以不出門，一直在家裏等閣下，就像工作時一樣，冷靜，警惕，機敏。
他還可以撒嬌。
雖然他不怎麼會，但如果是對閣下，他一定會學的很快的。
菲蘭微微抬起下巴，臉上的潮紅全露了出來，眼角和耳尖也落了粉色，甚至蔓延到了後頸。
這樣似乎也說得上漂亮了。
但是閣下不喜歡。
菲蘭打開冷水係統，整個浴室頓時下起了瓢潑大雨，冷絲絲，冰涼涼，把菲蘭的皮膚都澆得透徹。
冷得他快打寒戰，心口的熱度也沒降下去。
甚至還越演越烈。
叮叮。
一聲提示音，手腕的個人終端閃了閃。
這是聞招閣下專屬的。
菲蘭點開一看，一向冷靜刻板的臉閃過一絲笑。
［聞招：下個月給你加薪。］
閣下對蟲好的方式還挺特別，不是升職就是加薪。
身體的情況壓了下去，菲蘭關掉冷水係統，拿毛巾擦了把臉，然後走進烘幹室，略微幹燥的暖風吹過皮膚，帶走了水汽，滴水的頭發也變得柔軟蓬鬆起來。
頭發。
菲蘭透過玻璃牆，看向鏡子，片刻後放棄了心裏的想法。
算了，還是不要多此一舉。
還是做寵物企劃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