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小廝來請晴月,說城主在櫻花小築給小城主過生辰。
她從龍騰閣直接到了櫻花小築,這裏比以往略有翻新,地上鋪了方形石磚,一步一塊,晴月在石磚上跳格子,兩邊草地已有了靈氣,幾根長長的草蔓延伸過來,飄來“小城主來了”的聲音,之前晴月不慎踩過它幾次,傷勢頗重,石磚就是為此而鋪的。
晴月蹲下來伸出手,那草蔓軟綿的蜿蜒到她手臂上。
“傷勢好些了嗎?”晴月問。
“已大好了,過幾日,我就要結漿果了,給小城主和城主嚐嚐鮮。”
“好,去吧。”
草蔓鬆開晴月的手臂,縮回草坪。
晴月徑直往前,直至靠近瀑布,水氣彌漫到臉上,左邊一座八角攢尖亭裏,蒼衍向她招了招手。
晴月快步入了涼亭,亭子牌匾上有三個字,“醉落櫻”。
“哥哥,這亭子也翻新了,還做了重簷。”
“先前你說瀑布氣勢磅礴,要有個氣派的涼亭與之相配,怎樣,可中你意?”
晴月歡喜的連連點頭。
再看桌上,都是平日裏她最愛的小菜,翠竹報春、歸芪蒸雞、極蟹羹、豆瓣魚,還配有鮮菱、雪梨幾樣小食。
“我們晴月今日五千歲生辰,過了生辰,年已及笄。這是哥哥給你準備的及笄禮物。”蒼衍拿出一支別致的銀簪。
晴月接過看了看,已明白這銀簪的奧妙。用銀簪在跟前畫了個圈,就成了一麵鏡子,她對著鏡子將簪子往發髻上擺弄,蒼衍起身幫她插好。晴月對著鏡子瞧了又瞧,說:“哥哥,這及笄禮物我很喜歡。”手一揮,鏡麵就消失了。
“這是梨花酒,要先吃點菜墊墊肚子,再飲。”蒼衍手邊放著一盞青玉色骨瓷酒瓶。
晴月拿起筷子,每樣小菜都吃了些。
蒼衍將酒倒滿兩杯,遞一杯給晴月。
晴月淺嚐一口,細細的品:“這些小菜味道極美,但阿笙姐姐的梨花酒一入口,便蓋過了小菜的味道,除了酒香、梨花香,還有一種獨特的風味。”
“兩壇梨花酒都埋在櫻花樹下,你想喝就自己取,切記不可貪杯。”蒼衍知道晴月的酒量是極差的。
晴月嘴裏含著塊雞肉,點點頭。
她心裏清楚,那日白澤狐妖提到梨花酒,哥哥便答應了,哥哥哪裏是在意那酒,他在意的是阿笙姐姐,可惜阿笙姐姐兩萬年前就故去,晴月自五千年前睜開眼時起,便知道她在哥哥心裏無人可替。
坐在落櫻亭,望山上風景角度正好,微風徐徐,山上的花都開了,除了落櫻亭對麵那一棵萬年櫻花樹,山上花香帶著些許水氣,悠悠的飄來。
蒼衍說:“鳳姑今早去了玄天界。”
晴月放下筷子:“哥哥,你竟放心讓她去?”
“她有執念,總要去做個了斷。”
鳳姑是一百年前,在蜃城連接玄天界時進的城,她滿身的傷,奄奄一息,晴月不忍,求蒼衍留下她。她也答應若能保命,就在蜃城做事,永不離開。
她身上的傷慢慢都好了,唯獨左臉到耳後那一道傷疤,就是除不去,施個障眼法不難,她卻偏要這麼顯露著,分明是提醒自己有未了結之事。
在她還是個凡人的時候,本要和未婚夫章蘊下月成親,不料馬車行至郊外,被一群土匪強搶,她也被綁去了匪窩。
土匪頭子向她未婚夫家要了兩千兩黃金,章蘊怕土匪撕票不敢報官,第二天便籌好銀兩,隻帶了幾個家丁,在約定的地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