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回到了魔宮。
耳邊沒有她聒噪的聲音,冰冷沉寂的氛圍再次包裹住他,氣氛比秘境裏還要陰冷孤寂,哪怕不用睜眼,他也知道自己回到了什麼地方。
裴行之看向自己的腰間,原本掛著的玉佩不翼而飛,看來這次被召去的果然是實體。
門外嵐策輕輕敲門:“少主,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他淡淡說。
盡管隻有短短兩個字,但嵐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語氣中那絲潛藏的煩躁,他忽然有些猶豫,覺得自己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果不其然,他隻猶豫了一秒的時間,裏麵就傳來裴行之的催促:“嵐策。”
他連忙推門走進:“上次少主吩咐屬下查的靈體穿梭一事,屬下查到些眉目,特來稟告。”
嵐策悄悄抬眼,少主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腰間。
他隻好繼續:“靈體穿梭一事從未發生過在人身上,但卻有記載在靈獸身上發生過。”
裴行之收回目光,向前傾了傾身子,重複道:“靈獸?”
“是,”嵐策低頭,“記載來自於一位專門養育靈獸的魔族,據他所說,某日在他喂食的時候,他的靈馬忽然像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目無光失神,像是丟了魂魄,當時他以為是什麼邪病,就把靈馬殺了。但屬下聽著覺得這頗像是靈馬靈體被召走的情形,所以特來稟告。”
“知道了,做得不錯,”裴行之點頭,“此事甚為蹊蹺,你需多留意。另外,你再幫我查一查一個女子。”
他走到桌前,提筆想畫下那個女人的相貌,墨汁在毛筆上凝聚,在紙上落下氤氳的墨痕,他卻遲遲難以落筆。
他想不起她的樣貌了。
明明就在眼前,卻如同罩著一層薄霧,若隱若現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罷了,你去查查那些出名的引靈人裏,可有一個叫韓梅梅的。”他心煩意亂地將筆甩到一邊,吩咐道。
“是。”嵐策應聲就要退下。
“慢著,”裴行之又叫住他,沉思半晌,“還有一個叫傅文佩的,你也一並查查。”
嵐策:“……是。”
服從命令的本能壓過了心中的疑問,他沒有多問,離開了魔宮。
另一邊,秘境內。
顧若站在房間裏徒勞地畫著陣法,她一遍遍寫著summonboss的核心指令,但令咒隻是閃爍幾下,便像玻璃破碎一般碎成片片光點,消失在空氣裏。
難道一天隻能叫一次?
顧若摸著下巴思索,她的令咒準確度應該足夠高了,竟然還是不能讓boss待夠一天的時間嗎?
她不再浪費靈力嚐試召喚boss,轉頭畫起了消失令咒。
方才那丫鬟說少爺馬上就到,如今大佬不在她身邊,她勝算不大,不可久留。
還沒等她畫好,門外就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
男子推門而入,根本不給顧若準備的機會:“月兒,你終於回來了。”
眼前的男子麵色蒼白,病骨支離,形銷骨立,渾身上下透著將死之人的虛弱,可在看到顧若的那一瞬,他眼底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臉色一寸一寸明亮起來,煥發出重生的光彩。
他快步走到顧若麵前,顫抖地輕握住顧若的手,眼眶裏似有潤意:“你終於回來了。”
“你認錯人了,”顧若別扭地抽走手,“我不是月兒。”
“怎麼會呢,你打開了府邸的大門,分明就是我的月兒,”男子的眼光暗淡了一瞬,又亮了起來,嘴角掛著病態的笑,“定是你又因為那些閑言碎語惱我了,你莫惱,我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
他自顧自地說著,拉著顧若就往外走,臉上是興奮的笑意,像個孩童般向她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