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開始，辦公室便充滿了卓琪的哀嚎，連甜妹的視頻都擋不住卓琪的頹廢。
卞亦君也被影響到了，不過被影響的不是心情，是耳朵。
“以前也沒覺得卓琪聲音這麼洗腦啊。”卞亦君心有餘悸地坐在易盛清的副駕駛上，催促道，“趕緊走趕緊走，別被她抓住。”
易盛清眼中帶著笑意，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卞亦君的腦袋，摸完之後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再是以前那樣了。
“對不起，我……”
“沒事。”卞亦君總不好說她自己也習慣了吧。
今天是周五，他們約定一起去吃火鍋，也是這天，卞亦君決定跟易盛清好好聊聊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今已經九月末，晚上天氣漸冷，吃一頓火鍋十分舒適。
兩人去的是他們以前沒去過的一家店，是易盛清尋找的。
吃上了熱辣的火鍋，兩人隨口聊著最近的工作、圈裏的軼事。
吃飽喝足之後，卞亦君才問：“你覺得現在的我和之前的我有區別嗎？”
“沒有。”易盛清說，“對我來說，其實區別並沒有很大。”
“是嗎？”卞亦君有些詫異，“但你跟以前的差距還挺大的。”
易盛清笑：“對，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但這是個很好的變化不是嗎？”
易盛清覺得現在的卞亦君跟以前區別不大，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們之間的相處看似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隻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以前卞亦君做的事，現在是易盛清在做，但他樂此不疲。
“那你有什麼問的嗎？”卞亦君說，“今天我心情好，你想問什麼都可以。”
易盛清本來想說沒什麼想問的，但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一件事，他問道：“你之前說你喜歡鬱金香，但現在又沒有表現出一點喜愛，是為什麼？”
“這跟我兩個前男友有關，你確定要聽嗎？”
卞亦君笑著問他。
“要聽。”
卞亦君曾經說過，她以前的夢想是有個開花店的男友，每天都能收到花。
她確實有個開花店的男朋友，還是她的初戀。
那時候她剛高考完，離開溫室的花兒對外麵的世界非常感興趣，而她夢想中的花店，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她的初戀，是個花店老板，當時她十八，對方二十二，剛大學畢業。
初見時，那是個十分溫柔的男人，聽說她剛高考完，便給她送了一隻粉色的玫瑰花，告訴她粉色很少女，也很配她。
那之後，隻要卞亦君有空，便會去那個男人的花店，聽他講每種花的花語，聽他說怎麼插花好看，怎麼搭配最和諧。
最重要的是，那個青年每次都會送給卞亦君一支不同的花，從沒有重複過。
大學開學前半個月，他們確定關係了。
卞亦君去得更頻繁了，青年也十分歡迎他，依舊是每日不重複的鮮花。那時候單純的卞亦君覺得，這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她夢想中的那個人。
在他們感情最濃烈的時候，卞亦君開學了，她是本地學生，不說每天，至少每周都會回去，除了開學軍訓那一個月。
她軍訓結束那天，迫不及待得跑去見青年，詢問他她是不是黑了，是不是變醜了，他會不會不喜歡自己？
青年那天遞給她一支黑色鬱金香，說：“黑色鬱金香代表獨一無二，就像你在我心裏。”
“我那時候覺得十分甜蜜。”卞亦君看著麵前的易盛清，告訴他，“直到現在，那時候那種雀躍無比的感覺依舊無可替代。”
“就是因為他，你才喜歡鬱金香的嗎？”易盛清心中酸澀，說出的話也帶著一股子澀意。
“還真不是。”卞亦君搖頭。
那個人不是讓她喜歡上鬱金香的人，而是讓她徹底厭惡鬱金香的人。
她跟青年的感情十分穩定，偶爾會去約會，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待在花店裏。卞亦君從沒覺得無聊過，她非常喜歡青年的花店。
那一年半的時間，他們該做的都做過了，也吵過架。卞亦君當時覺得青年真是溫和極了，從不拒絕她。
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青年不是不拒絕她，是不拒絕任何人。
一個長相秀美、氣質溫和的花店老板，吸引的當然不可能隻有卞亦君一個人。
那天是下雨天，他們下午課程的老師突然有事不來上課，他們下午便沒有課了，卞亦君當然直接往男朋友花店衝去。
那天的雨很大，卞亦君站在雨幕中本來應該什麼都看不見的，但她就是清晰得看到了。
她看到一個長卷發的美人，站在她男朋友麵前說著什麼，然後一手拉著她男朋友的手腕，一手攬住她男朋友的脖頸，仰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