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森林顯得格外寂靜,三人前行的時候沒有人說話,一時間隻能聽見腳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聲音,還有積雪從樹枝上撲簌簌滑落的聲音。
從阿市婆婆家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透,這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高懸卻並不耀眼,沒有一絲熱意,隻能給人一絲幹燥之意,不知為何還帶著些砭骨般的疼痛。
陽光灑在積雪的樹梢上就像是給其鍍金一般,還有墜在橫枝上的一道道冰棱反射著七彩的光。
須賀原來沒有在冬天進過森林,這般新奇的美景讓他把自己的呼吸都放輕了些,如果不是怕在旁邊跟著的月之宮麵前,他都想跑到雪堆裏打滾。
黑澤緊跟在他身後,時刻幫須賀校準前進的方向。他的雙眼此刻發揮了高清攝像的功能,在檢索功能失效的情況下,他隻能自行一一比對痕跡,按照通俗的方式來理解就是有點燒腦,其他方麵的效率就降低了。
黑澤沒覺得月之宮的下屆當主會傻到,或者說閑到拿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當作對手。但不論什麼原因,他都不能讓自己的小搭檔受到傷害,所以把另一部分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對月之宮曉人身上。
充分準備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在各懷鬼胎的行進了一段時間後,須賀已經開始氣喘籲籲了。
這裏的空氣明明很潔淨,可吸進去的每一口都像是在家中肺部的負擔,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肺部已經開始結冰到連呼出的氣都不帶熱氣了。
“須賀君,你沒事吧?”
首先發現他情況不妙的不是黑澤而是並肩行走的月之宮曉人,他伸手扶住須賀的後心,一股暖暖的力量從他手心傳了過來,緩解了須賀的負擔。
月之宮如履平地般把須賀扶到了一顆倒伏的樹旁,讓他坐好。
須賀眼前的視界邊緣發黑,腦袋就像是宿醉一般沉重,他能感覺到月之宮在和他說話,可他現在理解不了對方話語的意思。
“這孩子是’醉靈力’了,輔佐官先生麻煩你生火。”
溫暖的雙手輕柔的握住了須賀的脖子,讓他保持呼吸暢通。
須賀感覺自己被慢慢放平,自己好像被一種力量托起懸浮在空中,很輕鬆,一點也不冷了。
……
須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在月之宮的腿上,抬頭正對著對方的下巴。
月之宮沒發現須賀已經醒了,一隻手撫在他的額頭,另一隻則輕輕握住他的脖頸,源源不斷的輸送著靈力,幫他穩定狀態。
“……他對靈力的反應很敏感,這次大概是因為之前沒接觸過濃度這麼高的靈氣點,我幫他梳理之後一會就能醒了。”
須賀沒看見黑澤的反應,他想要撐起身子,但感覺自己的四肢還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謝謝你……”
月之宮手上力氣輕緩卻不容置疑的把他按回了自己的腿上,“你還是別動微妙,你的身體第一次接受靈力衝刷,你得給自己一個適應過程。”
須賀有點別扭又有點害羞,“可是還沒找到直太郎還沒找到……”
“那邊的輔佐官先生,麻煩你把這孩子抱起來。”月之宮不容置疑的說道,“你現在可不能自己走,須賀初君。”
“咦?你怎麼……”
“在大會上,天童那個顯眼的家夥找你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再說……”月之宮把須賀交到黑澤的懷裏,“你的輔佐官可瞞不住我的眼睛。”
知道對方指的是黑澤的機器人身份,結果從一開始月之宮就是在逗他玩。
明白這一點後,須賀不由得把臉埋進黑澤的胸前,虧他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
徹底講明白之後,月之宮明顯懶得隱藏了,從袖中抽出一張白色神符。
“尋影定蹤,急急如律令。”
神符隨著他的動作向前飛射而出,徹底違反牛頓定理般的沒有落地,轉瞬之間消失不見了。
“我們不追上去嗎。”須賀扒著黑澤的肩膀,眼巴巴的看著符紙飛遠。
須賀心裏對月之宮的小小埋怨徹底消失,他現在更想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不用擔心,我能找到它。”月之宮在前方帶路,撇頭看見須賀羨慕的眼光,撲哧笑了出來,“這種你用不了,回來有機會教你些好玩的。”
三人開始全速趕路,須賀被黑澤抱在懷裏全程無壓力,月之宮也能毫不費力的跟上黑澤的速度。
明明之前還和須賀一樣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雪地裏艱難行走,可現在跑起來如履平地,就像眼前的繃帶並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