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看！”墨郗決幾乎是嘶吼著說話。
張恒清哪裏敢遲疑，很快將監控錄像調給墨郗決。
見到錄像的那刻，墨郗決瞬間僵住，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氣，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難過，墨郗決一瞬間閃過很多畫麵，全都是傷害她的。
齊紹文也是呆住，瞪大著雙眼，隻感覺到一個毀滅性的消息，少夫人想起來了。齊紹文瞬間看向墨郗決，幾乎是僵在原地，少爺……少爺竟然在發抖。
是有多害怕，才會如此，這多麼年，不管是多少次生死瞬間，齊紹文從沒見過墨郗決會如此明顯的害怕。
“少爺！”齊紹文幾乎是不受控製大喊出聲。
墨郗決瞬間拉回思緒，黑眸漸漸平複，雙手卻是緊緊握住。
下一刻，張恒清隻感覺身邊飄過一陣風，再回頭時，早已沒有墨郗決的身影。
“齊特助，墨總他……”
“張醫生還是先祈禱祈禱自己！”
齊紹文話落，張恒清再也不敢說話。
齊紹文也隻看到墨郗決進了病房，拿了件外套，很快又離開，齊紹文盯著那外套，想了一會，才意識到，那不是少夫人的衣服嗎？
“小姐，風大，還是把車窗關上吧。”司機看著後視鏡裏麵的女孩滿臉通紅，下意識提醒她。
“謝謝。”雲煙輕輕說道，末了，又開口，“叔叔，大概還要多久時間到。”
“半個多小時。”
A市的冬天雖然不常下雪，但氣溫卻很低，雲煙一下車，幾乎是縮緊了脖子，雙手哈著熱氣。
那司機見她這樣，看著不遠處的墓園，有些心疼的說道，“小姐還是早些回去吧。”
雲煙點頭道謝。
小徑的兩旁已經不像初次來的時候，就連那常年青綠的草坪都已經枯黃，兩邊的樹木更是沒有任何樹葉，隻剩下枯老的樹枝。
雲煙沿著小徑，兩邊似乎還有些沒劃開的積雪，路麵都是水，恍然間，她就想起了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
出門的時候太快，雲煙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衣，這墓園剛好建在A市海拔比較高的地方，越往上走，雲煙越覺得冷，一想到曾經的那些畫麵，雲煙直覺得更冷，說不出的涼意從心底溢出。
她隻能緊緊裹住自己，不斷用手哈著熱氣，那熱氣就像霧一樣不斷湧出，白茫茫的一片。
整個山間，隻看到她瘦小的身影緩慢前行。
好一會兒，雲煙總算到了，她幾乎是快速跑著，一瞬間站在佟心柔墓前。
那墓碑沒有照片，隻寫了佟心柔之墓幾個字，雲煙就那麼看著，很久都沒有說話，眼裏全是淚水，愧疚。
那晚，如果自己再聰明一點，或許，佟姨就不會。
雲煙跪在麵前，地下的水早已滲透她的褲子，寒氣瞬間裹住她，但是她沒有任何反應，直呆呆看著墓碑，像是要把所有的愧疚都刻在裏麵。
伸出的手就這麼一點點，緩慢的滑著，撫摸著每一個字，腦海裏不斷回想起佟姨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每一次被別人嘲笑，她幾乎都在自己身邊，像母親一樣保護她。
下一刻，又是她躺在自己麵前，不斷的咳血，雙手緊緊抓著自己，像是唯一的希望，但是她什麼也沒做，都沒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佟姨，小煙沒有保護好你，是小煙沒用，是我沒用……”雲煙哽咽著，淚水傾湧而出。
冷硬的石板上，隻有雲煙不斷低頭又抬頭的身影，空曠的墓地前，隻有她不斷磕頭和淚水滴落的聲音。
感覺到背上一暖，雲煙募得僵住。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幾乎是不費力的拉住她。
感覺到是要拉自己起來，雲煙用力掙脫，她隻想好好在這裏呆一會。
“雲煙，起來！”
身後的聲音一如最初的冷冽，雲煙隻愣了片刻，就抬手扔掉那件外套，依舊跪在墓碑前。
墨郗決猩紅著雙眼，見她扔掉外套，雙手一直緊握著，看她這樣，墨郗決心裏從未有過的心疼。
是他，一手把她害成這樣。
見雲煙一直顫抖著，膝蓋以下的褲子全部濕掉，墨郗決用力拉住她，一把將她拽入懷裏。
大手牢牢錮住她，見雲煙眼裏來不及隱藏的淚水，墨郗決用力抱住她。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墨郗決一直重複著，雙手一直按著雲煙背部。
“雲煙，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