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那雙眼裏的目光很奇怪,像是經過苦苦掙紮後的堅定,右手一直撫摸著左手手心的傷口,緩慢又沉重。
很快,站在床前。
持久的沉默,安靜,他微微抬手,帶著蒼老的眸光停頓片刻,“雲煙,你比我幸運。”那聲音像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苦難之後,猶如失聲般的喑啞,粗重,壓抑。
床上的雲煙慢慢聽到有微弱的聲音,她動了動,拉開被子,有些疑惑的抬頭。
但燈光有些灰暗,她隻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自己麵前。
“你,你是……”話還沒說完,隻感覺眼前一亮,她清楚看見麵前的人,心裏一頓,他是誰?
印象中沒有這個人,但雲煙心裏又有些奇怪,隱隱地有些害怕,心裏不踏實。
“你不是想知道你忘記的那些事情嗎?我可以幫你。”
雲煙本想搖頭,可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有些不由自主,隻覺得越來越沉。
黎彥壘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夜色中,隻有他不斷揮動的手指,還有越來越呆愣的雲煙。
很久,雲煙慢慢睡下。
黎彥壘盯著她很久,才說了一句,“記起了所有事情,你和墨郗決會如何,你是恨還是愛,我真想知道。”
那日雲煙那句“不會因為得不到,去怨恨別人”讓黎彥壘一直耿耿於懷,這麼多年,很少有其他事情能讓黎彥壘在意,除了恨還是隻有恨。
唯獨雲煙那句話,卻像是刀子一樣刻在他的心裏。
如今,他也想看看雲煙麵對恨當如何。
醫院很快歸於安靜,誰也沒有注意到黎彥壘的進入。
陳風見黎彥壘出來,很快打開車門。
“紀痕少爺剛剛又找你了。”陳風很快說著。
黎彥壘皺了皺眉,冷聲道,“不用管他。”
見陳風有些猶豫,黎彥壘隻是快速上車,隨即問道,“董心蘭有沒有動靜?”
陳風搖頭,隻看到黎彥壘眼神一暗,陳風有時候其實不理解黎彥壘,明明說過要報複墨家,卻遲遲沒有什麼過多的動作,現在墨郗決為了雲煙幾乎是寸步不離醫院,這明明是他們一舉拿下墨家的最好時機。
即使是現在這樣,董心蘭還是認為自己沒辦法毀掉墨家嗎?黎彥壘想到當年被趕出墨家的那刻,心裏就抑製不住的憤怒。
“墨翟不是說過要見我?”
陳風正想問什麼,就被黎彥壘打斷,“答應他。”
以前是墨家不重要的存在,現在,他一定要讓他們都後悔當年做的事情。
黎彥壘靠在車上,一身素黑的老式西裝顯得他有些陰鬱,習慣性的閉目思索,陳風開著車,不敢打擾他。
“明天去警局,瑉言依還有她沒完成的任務。”
墨郗決卻是回了一趟墨家,張陽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看了幾眼,才確定。
見張陽一直等在原地,墨郗決知道他擔心什麼,隻淡聲道,“她沒事,你也告訴李嫂,叫她不用擔心。”
張陽總算是放心了,她不能去看少夫人,隻能在墨家等著。
墨郗決隻是回來拿一些資料,一路上他已經看完了董心蘭交給自己的東西,也知道了雲煙母親的所有事情。
墨郗決的確沒有想到雲煙的母親和自己母親是好友,當年雲權鬆為了公司事業,拋棄了從小到大的戀人,一想到雲煙小時候過得生活,墨郗決隻感覺胸腔處如烈火焚燒。
他,隻是心疼她,埋怨自己,沒好好對她。
張陽本想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響聲。
打開門,張陽有些驚訝,她怎麼會來?
墨郗決順著張陽的視線,眸子一瞬間皺了起來,頗有些不耐煩,語氣更是生硬,“你來做什麼。”
林貝兒本來顧盼生輝的臉一瞬間淡了下來,隻嬌嗔道,“都這麼久不見了,對人家還是這麼冷淡。”話裏頗有些埋怨的意思。
林貝兒自從那次陪墨郗決演戲後,就去了Y市拍戲,一拍就是大半年,雖然那時候就知道墨郗決對雲若初有些不一樣,現在聽到各大新聞媒體的報道,林貝兒還是有些失落,更多的確實羨慕那個嫁給墨郗決的女人。
她喜歡墨郗決多年卻未果,她是娛樂圈的人,自然知道什麼對自己最重要,想她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純碎的追求一個人,她還想再娛樂圈生存,所以對於墨郗決這樣優秀的男人,她隻能望而卻步。
“讓你進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墨郗決斜睨了她一眼,沒什麼話想說,他現在隻想快點去醫院。
放她一個人在那裏,他怎麼可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