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凱,你怎還坐地起價呢?!這分明最多就值三箱!”墨素錦滿臉怒氣地質問道。
慕容凱坐在地上不慌不忙地道:“這個嘛,嗬嗬,如你所見,確實就是坐地起價了呢。”
“可這不值這個價!你也太黑了吧?!”墨素錦怒紅了臉道。
“這個嘛,以前確實是不值,但你打碎了,它不就值了嘛。”慕容凱虎牙一歪,笑眸上彎。
“你!!!”墨素錦氣得指著慕容凱鼻頭兒道,“黑!你他娘的真黑!你爹知道你在外坑蒙拐騙定饒不了你!”
“啊?我哪有坑蒙拐騙?這個嘛……頂多叫碰瓷兒吧?”慕容凱起身撣了撣衣襟戲謔道。
墨素錦聽著這個由他而起的新詞兒感覺不似什麼好話,氣得罵道:“慕容凱,你他娘算計我?!”
慕容凱聞言斂笑道:“恩?世子爺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嗬嗬,方才分明是你們想算計我來的吧?”
“哎呀呀,我們哪敢算計慕容世子呢?這可是場天大的誤會啊,嗬嗬,都是同窗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嘛。我看這事是因圓景離而起,不如就讓他賠吧,也好給二位家裏一個交代。”俞鎮眼見著要打起來了,便慌忙出來圓場道。
圓景離聞言一滯,抬眼瞧墨素錦,卻被墨素錦一對虎目瞪得又嚇得縮了起來,轉臉偷瞄慕容凱,卻見慕容凱清風朗笑道:“好說好說,煩勞圓家公子把錢送去我家裏,這事兒就算完了。二世子好福氣啊,有這麼個仗義兄弟!”
墨素錦聞言忽覺得意道:“那是!爺周圍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圓景離,你趕緊把錢給人家送去,看在你這麼夠意思的份上,我墨二交你這個兄弟!”
圓景離心中一顫,雖然想想那些金條怪心疼的,但有道是破財消災,總比每天都被墨素錦找茬兒欺負強。於是他趕忙點頭兒應道:“是是是,世子爺無需操心,我一定辦好。”
……
傍晚時候圓景離正抱著本書邊走邊背,忽覺被什麼東西砸了下頭,仰麵望去,便見慕容凱橫在樹杈上向他笑眯眯地招手打招呼道:“圓公子又在背書呢?”
圓景離見狀忙合上書道:“啊,沒、沒有,就剛巧想溫習一下先生講的,午時虧得慕容世子解圍,我這馬上去封家信叫人把金條送到府上。”
慕容凱聽罷朗笑一聲,翻身而下,好似片輕羽般翩翩落地,飄袂如仙。
圓景離看得一怔,緩過神來忽覺十分不好意思,便趕忙垂眸道:“慕容世子好、好身手。”
慕容凱勾笑道:“欸,三腳貓的功夫罷了,嗬嗬,我兒時最擅爬樹了。我呢,在這等你就是為了同你說那些金條不用真給我爹送去,咱就是搭台唱戲演一出而已,嗬嗬。”
圓景離難以置信地愕然道:“真、真的嗎?可那分明是價值連城的古器啊!世子放心,我們圓家雖不是富可敵國卻也有些底子,我寫信交代一下緣由,我爹一定會把錢籌好送……”
他話還未道完,額頭便被湊過來的慕容凱不輕不重地彈了下。
他想接著說,卻被慕容凱的笑聲打斷了。
隻聽慕容凱朗笑幾聲道:“圓公子啊,做人這麼一板一眼的累不累?我不是都說不用賠了嗎?那就真的是不用賠了嘛,嗬嗬,你要實在過意不去,等我去你們那玩兒,你請我吃吃喝喝不就好了麼?”
圓景離看著眼前這位笑似春陽的少年郎,心下不覺也放鬆下來。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笑顏:疏朗明澈,潤朗煦暖。
他心中不禁有些感動,眼眶泛紅躬身行禮道:“慕容世子以後若是到玉衡來,我圓景離一定好生招待,絕不怠慢!這恩情,景離會銘記一生,必將……”
他話還未道完便又被慕容凱彈了下腦殼兒,聞聽那人笑道:“圓景離啊圓景離,你就是因為這樣呆才總被人欺負呀!有些真心話要埋心裏啦,可假話呢,說多了聽的人也就真信了,這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才好,不然會被人抓著性情把柄了可勁兒地欺負哦,嗬嗬。”
“可慕容世子這樣幫我出頭……值得嗎……”圓景離終於問出了他當時疑惑的問題。
“這個嘛,世間的事難講得很,有些事即便值得,我們也不願去做;但卻有很多不值得的事,我們並未少做。不是嗎?”
還未待圓景離反應過來,慕容凱便向後一躍,倒退著揮手道:“哎呀,我又餓了,先去覓食啦!圓公子好好背書,考測時借我抄抄哈!”
圓景離聞言點頭如小雞啄米,目送著慕容凱漸漸遠去,心中五味雜陳,無法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