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消息,我的天空一下子全變成黑色,我的心跌入一個沒有底的深淵中,一直掉一直掉……
醒來後,我在那裏調養了一個多星期,然後回國,因為這段時間我把精力和時間都花費在了愛情上麵,我的工作進行得一塌糊塗,八個月以來,我連降六級,回國後,馬上又被降職,把我這輝煌建材銷售經理貶到了雲海市輝煌建材分公司任副總經理,我的愛情沒有了,我的財富沒有了,這樣下去,我連工作都沒有了。
回國後幾天,我一直頹廢,經理一直催我過去,我沒有啟程,天天晚上都在和林夕經常去的那座橋上喝酒,多少個燈光燦爛的夜晚,多少個煙雨蒙蒙的早晨,就在這裏,就是我現在所站的位置,我和林夕無數次地牽手漫步,開車來這裏浪漫。我們談工作、談未來,談孩子……現在,連同工作,連同愛情,這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了。就像日夜不息的河水一樣,遠遠流去,不再回頭。
往事不堪回首,心如刀割。突然間,淚水奪眶而出,瞬間就淚流滿麵。
失業,失戀。除了常說的幼年喪母、中年喪偶、老年喪子這人生三大不幸之外,還有什麼比失業又失戀更為不幸的嗎?如果不是為了我父母而苟活下去,我真的想一頭紮到橋下死了算了,從此,我就徹底地告別世人,消失在這個世界……
父親又給我打了電話,我知道家裏現在的窘境,所有的家產都被我變賣,我就跟一個吸毒發狂的男人一樣,把所有能賣的東西都賣了,父母以後會不會老無所依,還要住回村裏那破房子裏,他們多苦,我也想過,可我已經神經了,發狂了,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我瘋了。
父親告訴我說:他不希望看到我就這麼毀了,他原本想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就會從泥淖裏走出來,沒想到現在我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他對我也失去了信心,失望了,他對我說他跟母親的日子就算如何窮困潦倒他都無所謂,最要緊的是拜托我一定要好好把兩個小妹照顧幸福。
我一手拿手機一手拿酒瓶哭得稀裏嘩啦,幾個警察和上百個路人圍觀著坐在橋墩上的我,大聲對我喊著不要跳下去。
兩個妹妹盡管都出來工作,而且都找到了好工作,可為了我,她們也是欠債累累,生活維艱,特別是殷悅,原本打算今年結婚,可她和她未婚夫的錢都被我借完了,甚至她未婚夫以四十萬賤賣了他那個一百平方位於東恒花園價值八十萬的房子來幫助我,我被殷悅的未婚夫家人看成了騙子,隻要是他們家一提到我就恨得牙癢癢,他們全家沒了地方住,都去未婚夫的堂哥家擠在了一起。
殷喜幫了我後,也是一貧如洗,不僅是我被所有人看成了借錢不還的詐騙犯,連我兩個妹妹都被看成了詐騙犯。
後來哭得稀裏嘩啦的我被警察強行拖回了警察局,到了警察局我發了酒瘋,砸桌子打人,他們把我給強製關押,直到次日中午我醒來,才放了我出來,問我為什麼想死,還想不想死。
我說我還是想死,可我要還了所有人的錢,再掙到一大筆足夠讓我父母頤養天年和妹妹們幸福一生的錢才能死。
他們放了我,告訴我我的手機昨晚掉進了橋底。我借了他們的電話跟父親道了平安,然後告訴我父親我會振作起來,父親笑了兩下淡淡地說那就好,然後哭了,然後一旁的母親也哭了。
我全身都是泥巴,頭發像雞窩一樣,滿臉拉碴胡子,雙眼通紅全身煙酒味走到了出租房那邊,房東將我的行李丟到了樓下,房東的七歲女兒指著垃圾箱旁冬青樹下的大包裹,說那就是我的行李,我已經拖欠了三個多月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