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u——”

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響起,躺在床上的人眉頭一皺,意識逐漸清醒。

好吵。

稅凜皺眉翻身難掩心中的戾氣,對於睡眠差的人來說這聲音簡直是折磨。

不對!他才出的車禍!

意識到這一點,他猛地從夢中驚醒,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睜開。

沒死?

漆黑的房間,一絲瑩白的光從窗戶透進來,就著這一縷光,稅凜審視著周圍。

他分明記得自己上一秒還倒在地上,車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這會兒……他先是摸了摸自己,再按了按床板。

溫潤僵硬的觸感,告訴他這一切不是錯覺,他確實從那場車禍中活了下來,但他不應該在醫院嗎?這又是哪兒?

稅凜緊緊皺著眉,手慢慢向被子探去,卻不料手掌下傳來毛茸茸的觸感,他低頭一看,一團黑漆漆的帶著毛絨絨觸感的東西,在他的手掌下蠕動著。

嗯?

稅凜眼神一暗將東西拎起舉到眼前,透過月亮的光,他仔細看了看手上小小的一團。

這好像是一隻,倉鼠?他的床上怎麼會有倉鼠?

“吱吱吱——”毛茸茸被突然舉起,嚇得四肢亂踹。

不明白床上怎麼會有這個小東西,稅凜抿著唇將倉鼠隨手扔回被子,然後一把掀開被子摸索著去找燈,很快他在門邊發現了開關,啪的一聲輕響燈亮了。

整個宿舍在他的麵前展現。

窄窄的房間放了四張床和幾張課桌,書桌上散落著一些書本。

門上貼著一張紅色的日曆,上麵寫著:2014年10月。

“2014……”那不就是10年之前?稅凜驚愕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摸了摸日曆,光滑沒有殘缺的日曆上隻有薄薄一層灰。

嗬,稅澤林和楊若雅又在搞什麼?以為這種搞把戲就能騙到他?反正證據已經提交到警局,現在不過是秋後的螞蚱,白蹦一場,想到這裏稅凜冷冷一笑,一把將日曆撕下來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他回到床上,不知道距離他車禍過去多久,不過隨著兩人的落馬,相信警方很快就能找到被囚禁的自己。

隻是有必要搞這麼大的排場來迷惑他嗎?稅凜目光冷冷地看著這一間簡陋的宿舍,以及其他高低床上躺著的幾人。

他甚至看到其中一張床的欄杆上掛了一件校服,一件有些熟悉的校服。

跟他高中時期的非常相似,難不成楊若雅想重現他的高中來刺激他的精神?未免過於無聊。

稅凜百思不得其解,但鬼事神差地他的手往自己的後背摸去。

2014年——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因為“實驗不當”被燒傷,後背應當沒有那些可怖的疤痕。

午夜夢回,他不知摸過多少次,可每一次摸到的都是坑坑窪窪的痕跡,而這一次他以為還是,可手摸到卻是光滑的皮膚。

溫熱的平坦的後背。

稅凜一愣,用力摸了又摸,沒有疤!

夢?

還是……不是夢?

一股巨大的歡喜緩緩爬上心頭,衝擊他的腦海,他連忙磕磕跘跘地跑進廁所,手指微微顫抖地去摸牆上的燈。

“啪——”燈亮了。

暈黃的燈光下,鏡子裏出現一個15/6歲的少年,他眉眼冷淡五官線條已經出具鋒芒,一雙上揚的桃花眼盛滿不可思議。

這正是少年時期的他,是一切都還沒被毀掉的時候。

稅凜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亮的驚人,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地脫掉衣服,透過鏡子去看後背。

鏡子裏他的後背確實沒疤!

是真的。

望著鏡子,稅凜拿著衣服的手顫抖得厲害。

2014年是真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鏡中麵孔扭曲,神情癲狂的少年,一股酸澀蔓延到骸骨。

要去見他,要告訴他。

稅凜迅速跑到門邊開門,邊跑邊套上衣服,他落在衣物上的手指仿若抽筋似的抖動著,那是極度興奮所致,就在他即將拉開門時——

一個男聲在他背後響起:“和一隻倉鼠睡覺怎麼樣?如果你不聽話,我不保證下次還是不是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