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段長安見盛氏一早就懨懨的樣子關心道:“娘,怎麼了,昨天沒睡好?”
盛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和段長安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段長安眉頭輕鎖:“我覺得自從長歡出事後,長華就有點怪,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鎖鏈被打開了……對,就是這種感覺!”
盛氏點點頭:“以前她是不會反抗長馨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她不敢。”段長安飛快地答道。
盛氏又問:“因為害怕長馨?”
段長安點頭,接著又搖頭:“不止是長馨,還有我、母親、父親,甚至這府上任何一個下人。”
“錯了。”盛氏別有深意的看著段長安:“她這個人,固執又無畏,你看不出來嗎,她不怕長馨的。”
段長安搖搖頭,一臉不解,盛氏接著說道:“她怕的是長歡。”
段長安也算聰明,一點就透:“她可以保證自己不受長馨的欺辱,但是她無法保證能時刻保護長歡,所以她才選擇了退讓!”見盛氏滿意地點頭,她繼續說道:“長歡死了,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她故意的,她在報複長馨?那我們對她視而不見這麼多年,她會不會報複我們?”
盛氏輕抿一口茶,淡定道:“一個小小的庶女罷了,隻有長馨那個沒腦子的才會著了她的道,她也就對著長馨耍耍威風罷了,你的一片衣角她都摸不到的,無需費心。”聽盛氏這麼說,段長安便放心了。
段長華來找段長安一起出發時,段長安已經準備周全坐在院中了,隻見她一襲天藍色撒花百褶裙,腰間係著一條寶藍色宮絛,顯得楚腰盈盈一握,纏繞在手臂間的輕紗披帛更似玉宇飛仙,手腕上的藍寶石攢金絲手鐲和頭上的藍寶石頭麵明顯是一整套,上品的藍寶石本就珍貴,這一套打造下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
段長華心想,今日的段長安隻怕要壓過主人家的風頭了。
段長安眼神輕蔑的斜了依舊穿著白紗裙的段長華一眼,突然發現自從段長歡死後,段長華似乎一直穿著白衣,一想到段長華似乎在祭奠段長歡段長安就覺得晦氣極了,忙道:“你去換一件衣服,不要穿白的,然後把劉海放下來吧,那樣好看些。”
段長華似乎不在意她這種相當無理的要求,隻是道:“快沒有時間了,孫小姐邀請我們去京郊的園子,若再不出發就遲了,大姐姐打扮的如此光彩奪目,難道要遲到被關在園子外麵嗎?”
段長安見說服不了段長華隻得差白錦去取了一條麵紗遞給段長華,見段長華乖乖帶上才出發。
馬車行至朱雀大街,段長華從被風吹開了紗幔的小小窗口窺視這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繁華街景,大道寬敞,甚至可容十匹馬同時通過,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道旁店肆林立,商賈雲集,街上人都聽的耳朵生繭得遊商走販洪亮吆喝聲,婦女小孩嬉笑怒罵聲,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
段長華不禁擔憂,馬車跑得這麼快會不會撞到人。
才想到這,疾駛的馬車驟然停下來,車上的人由於慣性撲成一團,這時,車外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你怎麼駕車的?沒看見前麵有人嗎?”撞到人了?段長華扶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段長安示意青星出去看看的時候,車夫已經跟那個聲音吵起來了,青星忙問道:“怎麼回事?”
車夫答:“車駕的好好的,一群乞丐突然跳出來攔車,說我撞到人了。”
青星又問:“那你沒有撞到人吧?”車夫連連搖頭。青星返回車裏彙報段長安:“小姐,這群乞丐怕是被人收買了,知道咱們行程,故意來攔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