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電閃雷鳴。
汾州顧氏別院,顧清歌手中拿著根鐵棍,爬上閣台踩著木圍欄,拚命朝天上指著。
“來啊!”她叉腰大吼,很是硬氣道:“劈我啊!”
一堆侍女圍在後麵,想上前阻攔又不敢,隻能不斷的懇求:“郡主,您下來吧,小心摔著。”
路過的青衣侍女看見這場麵,急忙放下手中糕點盤,抓住一人道:“快,去叫羅玉姑姑,說郡主又發瘋了。”
吩咐完後,那侍女費勁兒擠到前麵,瞅準機會緊緊抱住顧清歌的腿,高聲道:“郡主,你怎麼又想不開了?”
“別扯我後腿!”顧清歌掙紮著,拚命把鐵棍朝天上送,“本姑娘能不能回去,就看這次了,放手啊!”
侍女淚流滿麵:“郡主,別說胡話了,您自小在這兒長大,還回哪兒啊?”
兩方僵持著,四周鬧嗡嗡的,直到身後傳來低沉女聲,場麵霎時安靜。
“郡主這是又發癔症了?”
抱著顧清歌的侍女扭頭,看見來人,像看見了救星,哭著喊:“羅玉姑姑,郡主又想不開了,怎麼辦啊!”
被稱作羅玉姑姑的女子看上去才二十出頭,容貌姣好,不過眼神稍顯精明,給人以壓迫之感。
她一出現,原本圍著的侍女們紛紛散去,不敢再聚集。
顧清歌很是無奈撇了羅玉一眼,繼續踮腳做拔高運動,企圖引來閃電劈到自己。
羅玉對青衣侍女道:“葉香,鬆開郡主。”
葉香聞言,還有些猶豫不決,等到羅玉再次要求,才小心翼翼放開顧清歌。
不過她很謹慎,隻退到半步遠的距離,可以隨時伸手抓住對方。
羅玉走到顧清歌麵前,發現顧清歌已經拿不穩那根鐵棍,忍俊不禁道:“郡主上次從閣樓跳下,崴腳臥床半月,我以為郡主已經長了教訓,怎麼今天又犯起了傻?”
“不是……大姐,我都告訴你無數次了。”
顧清歌很無奈的看向羅玉:“我不是你說的什麼郡主,我……”
還沒說完,就被羅玉流利地接過話頭。
“郡主想說,你來自另一個世界,是個繪畫的大學生,而且年歲已經二十。”
“沒錯!”顧清歌把鐵棒朝欄杆上一杵,揉著酸痛的肩膀,“大姐,你怎麼就不信呢?我細節交代得那麼清楚豐滿,總不能全是編的吧。”
羅玉表情內疚:“十四年來,是婢子照顧郡主長大,如今郡主神誌不清,是奴婢的失職。”
“我說了多少次了!本人二十一歲生日那天,因為沒人理我,所以跑去爬山寫生,結果被雷一劈,睜眼後就在這兒,而且人還縮水了!”
顧清歌見不得羅玉自責表情,仿佛她欠了對方很多錢似的。
更覺得葉香嗚嗚的哭聲讓人心煩意亂,她咬牙再次舉起鐵棍,無比苦悶:“大姐們,到底要怎麼樣,你們才能相信我?”
“那郡主呢?要我們怎麼做,您才能相信我們?”
羅玉仰頭看著顧清歌,見對方鍥而不舍招雷劈的努力模樣,哭笑不得:“郡主作為當朝太宰和長公主嫡女,本該謹慎言行才是,可這半年以來的行為,不僅惹來了許多非議,還有損顧氏和皇族的清譽。”
“我呸!什麼太宰公主的,我連根毛都沒見過,你說我就信啊!”
顧清歌越發煩躁:“我媽是個熱心又八卦的人民公仆,我爸是個清高又倔強的國畫教授。再說了,我消失這麼久,他們肯定都急死了!”
說著,顧清歌發現北邊閃電多些,又跑到北邊圍欄處站上。
不過她的話好像踩到了羅玉雷點,對方看上去十分氣憤,抬手顫抖指著她,甚至上前抓走了她的鐵棍。
顧清歌炸毛:“幹嘛?還給我!”
羅玉分寸不讓:“這段時間顧及郡主失憶,所以那些胡言亂語,奴婢聽聽也就罷了,可今日郡主竟連父母也不認,甚至出言不遜,看來是該教教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