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不再是他的連枝了……
莫叢目光深邃的望著她,那道視線一直從外在她身上離開過。
其實,他早在上次晚宴過後就讓人查了連枝現在的身份,從小到大,無懈可擊。
佟遙就是和連枝獨立的另外一個人,她有自己的人生,一直按照她自己的軌跡在走。外人眼裏,她根本就不可能是連枝。
但莫叢不一樣,他深信。
“佟小姐,我太太的確是啞巴,但您有所不知,她也並非天生啞巴。至於您到底會不會剪紙……您要是裝作不會也是可以的。還有您說的那些騎馬劍術經商什麼的,我相信也不太會難到我太太,隻是以前一直也沒有機會讓她接觸這些……”他若有所思的說著。
每說一句話,無疑便是在反駁她。
連枝真的很不明白,到底莫叢為什麼要那麼執拗的認為她就是連枝。
難道,就僅僅因為長得相似?
莫叢當初不是恨極了她嗎?
他那麼討厭她,甚至在連菲兒一回來就丟下她一個人跑去陪了她一整夜,為什麼,現在還要對自己如此糾纏不放?
想起當初那些事,她忽的勾起了一抹冷笑,似透著些嘲諷,“莫總,您對您太太還真是情深,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莫叢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情,他自己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弄明白。
真的是因為情深才念念不忘的嗎?
見他沉默,連枝忽的起身站了起來,這氣氛壓抑得她不想再繼續待下去,更是不想再看到莫叢多一分多一秒。
冷聲道:“莫總,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沒有理會身後的男人,連枝已然大步離開。
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一時犯了難。
外麵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擾人心緒。
她的車子還在養老院,從這裏走過去的話也要個幾分鍾。
連枝咬了咬牙,與其在這裏等著,還是冒雨衝過去吧。
其實,她隻是不想和莫叢再相處在同一個空間了而已。
然而,當連枝衝下去沒幾秒的時候,忽的覺得頭頂上方一片黑暗,身後,已然站了一個欣長高大的身影。
她緩緩抬頭,看到莫叢正舉著自己的風衣蓋在她的頭頂,為她遮風擋雨。
而他自己,卻被殘忍無情的雨水狠狠的拍打著,模樣竟有些狼狽。
連枝有些錯愕的望著他,不知道莫叢究竟是何想法,這一幕卻無端觸動到了她那顆塵封已久的內心,鼻子忽然一酸,眼眶有些炙熱。
回過神來,她猛然推開了他,兩人便一同陷入了這片雨幕。
冰冷的雨水掩蓋了她的淚水,沒讓男人察覺到分毫。
這時,不遠處停下了一輛車子,從車上下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身影。雨水模糊了連枝的視線,她沒看清楚是誰,下一秒,便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是宋硯。
他來接她了。
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
連枝沒有理會還站在原地的莫叢,她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一步一步逐漸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那道遺世獨立的身影,才蹲下身子,嚎啕痛哭了起來。
帶著無盡的委屈,似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宋硯為她撐著傘,目光泛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