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上午,團子姐姐心理谘詢診所內,四十三歲的程芳玉像往常一樣一邊看書,一邊等待谘詢對象前來。忽然外麵傳來叫喊聲:“有人要跳樓了!”
程芳玉的助手張小麗也過來對程芳玉說:“芳玉姐,對麵的樓上有人要跳樓。”
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一個人選擇放棄生命,必定是遭遇了極大的變故,以至於覺得人生沒有了希望。人生有沒有希望,隻是當事人的一種感覺,而這種感覺是可以改變的。
五年多以前,程芳玉還沒有和前夫陳思忠離婚的時候,她也時常覺得活著沒有意義,不如死了的好。為了孩子陳家源和父母,她才沒有走上絕路,後來才有了與高士源的婚姻,人生終於迎來了春天。
有相當多的輕生者在付諸行動之前覺得自己已經想好了,但真到了生死一刻,又開始動搖了。他們需要一個引路人,把他們從死亡之路上領回來。而如何引領,則是因人而異的。
既然對麵樓上那個人沒有在登上樓頂之後沒有馬上就跳下來,這就說明他/她動搖了,是很有可能救下來的。程芳玉對張小麗說:“走,張小麗,我們快去看看,也許能救下那個人。”
程芳玉和張小麗快速離開診所,跑到對麵的樓裏。電梯沒在一樓,而且有不少人看熱鬧,想坐電梯上去。程芳玉就拽著張小麗,跑步上樓頂。她們的步伐是如此輕盈,很快就到了樓頂。
這座樓是一家酒店,工作人員已經報了警,警察還沒有來。酒店的經理和保安正試圖勸說那個要跳樓的人,讓他不要跳。
程芳玉看到,一個身體有點胖的中年男人坐在樓頂一側的女兒牆上,他對經理和保安喊著:“你們不要過來,不然我馬上就跳下去!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我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從那個中年男人的話,程芳玉判斷,他應該是被最親近的人給傷害了,而且程度極深,這才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值得信任了,他要用死來結束生命,同時報複那些傷害他的人。
但此刻,他的內心還在掙紮中。如果一味勸說他不要跳下去,不會起到效果,甚至還會推動他下定決心邁出那最後的一步。
程芳玉擠到人群前麵,對那個中年男人說:“大哥,我特別理解你,你一定是被身邊最信任的人給害慘了,這才要跳樓。”
那個中年男人吃驚地看著程芳玉,她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這個女人個頭很矮,眼睛特別大,而且很溫柔,讓人一看就會產生一種莫名的好感,不會覺得有危險。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
“我為什麼要跳樓,和你沒有一毛錢關係!”中年男人說。
“大哥,其實我和你一樣,也被最信任的朋友給欺騙了,回到家裏也沒有一點溫暖,真是生不如死。我本來還沒想好要怎麼辦,現在看到你要跳樓,不如我們一塊兒跳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伴。我要讓那些傷害我的人內疚一輩子!”程芳玉說著,就向中年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