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沈昱川見到這一幕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他不知道殷素暉會難受成這樣。甚至一開始跟著她出來時除了因為她和他一樣厭惡鬼神之說,更多的是抱著好奇的心態,想看看鶴年公主幹什麼去了。

他突然發現,鶴年公主似乎和他不一樣,她不是他自作聰明所認為的那樣單純的不屑鬼神之說。那是一種從心理乃至生理上的憎惡。

他放輕腳步向前走去,待離殷素暉還有五步距離時,出聲道:“見過鶴年公主。”

殷素暉還沉浸在情緒中無法自拔是以並未聽見有人靠近。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她猛地抬頭看向來人,眼神凶狠,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來人。像是一隻苟延殘喘的野獸試圖用最凶狠的一麵嚇走擅闖領域的侵犯者。

就在殷素暉敵視的目光裏,沈昱川慢慢靠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殷素暉有些怔然,但她並未開口阻止,她不知道麵前這人要做什麼,她也不知道她該如何做,怎麼做。

沈昱川看著纖瘦白皙的手臂上猙獰的血痕,麵露不忍歎了口氣道:“公主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本是一個問句,但是他用了陳述的語氣。

殷素暉不知如何作答,抬起眼疑惑地看向他。

沈昱川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會為一個隻有兩麵之緣的女子感到傷心,許是她像小獸般絕望的掙紮與哀鳴讓他生出同情。

他伸手攙住她的另一隻手臂,輕輕地將她從地上扶起,女子壓在身上的重量,讓他心生異樣,怎麼輕飄飄?怪嚇人。莫非太清觀克扣她的飯食不成?隨即甩開亂飛的思緒,好笑的想,太清觀敢克扣公主的飯食?這可是他們的財神爺。

站起身後,他順手想整理好殷素暉那隻挽起的袖子,被殷素暉躲過了。他收回伸向空中無處安放的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試圖挽尊道:“我就是看你怪可憐的,本世子也不是什麼小貓小狗都伸手救的。”

殷素暉神色暗了暗,果然,是衝著她的身份來的。

她聲音嘶啞,語氣冷淡地說出了第一句話:“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那些不過是虛名。”她頓了頓,頭一次對他露出微笑道:“你大可以將你今日所知宣揚出去。”隨即拂了拂衣袖,轉身離去。

“要是我同六皇子說呢?”沈昱川笑道,嗓音戲謔。

殷素暉腳步頓了頓,心裏惱怒,果然麻煩。隨後抬腳向前走去,再未停留。

沈昱川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笑了笑,學著殷素暉的模樣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

待回到宮中,殷素暉屏退了宮女,將手臂上殘留的血跡清洗幹淨,上了藥,草草地包紮了傷口,又迅速地將盆裏的血水倒在窗外的種樹的土裏。

待一切收拾幹淨,她才歇了口氣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失控。

她記得幼時第一次失控是乳母去世,三歲時,她發現平日裏和她很是親近的乳母突然開始與她疏離,雖然是畢恭畢敬,但總是感覺隔著很遠的距離。她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一心討好乳母,誰知乳母告訴她,她們二人身份有別,不能像從前那樣。她哭著問乳母,為什麼?乳母回答她以前是她還小,如今長大了,自然也該知道了。可她不信乳母對她絲毫沒有感情,她卯足了勁兒去親近她,可是乳母總是恭恭敬敬的。五歲那年,她悄悄跟在每月都固定要出道觀的乳母身後,在山門口,看見乳母抱著一個年歲與她相當的孩子,百般疼愛。她知道,這是乳母的親生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