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都不敢夢見你,我怕一覺醒來,就再也不見你了。
那夜,文軒一夜無眠,終於在早上,聽到仿佛依稀如舊的聲音,好像抓住了什麼,才沉沉睡去。
“我真的好怕,好怕好怕,我甚至都不敢在夢中遇見你,因為我怕一覺醒來,就再也不見你。”文軒在睡夢中喃喃囈語著。
小靜輕輕地將掉落在地上半截的被子給文軒蓋上,看著熟睡的文軒,靜靜地發呆。文軒睡著了的時候有踢被子的習慣,雖然小靜說了文軒很多次,文軒也發誓以後睡覺都不會再踢被子了,開始幾天還好,後來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依踢如舊。
這是兩年前。
文軒全名叫厲文軒,在一所重點中學上學,現在讀高二,小靜是文軒的初中同學,全名叫張曉靜,初中未讀完便已輟學,小靜爸媽在外地做生意,留小靜一個人在家。在文軒眼裏,幽默的物理老師老頭上課時詼諧的語言,在小靜眼裏如天書一般。
小靜的輟學可以說是理所當然,她不是家境不好,而是實在讀不下去了。這個時代,行行出狀元,更何況讀書出來除了給別人打工,想自己創業,沒資本沒心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小靜是這麼想的,而文軒則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點中學。
本來兩個人可以說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但是緣分這個東西,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文軒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文軒,而小靜依然是以前的那個小靜。
他從曾經的老師眼中的驕子淪為了班上成績排倒數的壞男孩,而她,現在在一家KTV上班。
一個男孩子由好變壞,一是壞境影響,二就是為了一個女孩。
重點中學,無疑,環境肯定是好的,排除這個因素,那就隻能是第二個可能了,為了一個女孩。
“為什麼我那麼愛她,她還是要離開我?即使功課修的再好又如何,我怕的不是將來前途如何,隻是不想錯過一位紅顏知己”一杯酒罷,文軒自嘲著說。
小靜和另一個人在劃拳拚酒,自然未能聽到文軒到底在說什麼,隻是隨口便說:“愛情嘛,就是兩個人你愛我,我愛你,你愛她,她卻不愛你,又何必在一起呢?”
“呃!”文軒酒倒到一半,又停了下來,“說的也是,受教了!”
這天是文軒堂哥的生日,吃完飯後到KTV裏慶祝,恰好文軒在KTV裏碰到了準備下班的小靜,於是拉來充個人數。
“哎呀,我說厲大才子,幾年不見,還是那麼文鄒鄒的,其實吧,該走的始終是會走的,別想太多了,如果可以,離開或許也是一種愛。”小靜端起一杯啤酒,“來,幹。”隨後完全不顧形象的一口喝了下去。
“幹。”文軒默然。
2
在受傷的時候,寧願躲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悄悄的舔舐傷口,不要來刻意安慰,我怕我會哭。
“上節課我們學習了整個二戰的轉折點和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建立,那麼有誰可以回答一下,世界反法西斯聯盟的建立的標致是什麼以及對二戰有何影響?”曆史課上。
曆史老師推了推眼鏡,看下有誰舉手。
“文軒,中午打算吃什麼?”文軒的同桌湊過來問道。
“啊?”文軒正在和小靜發短信,同桌跟他說什麼他也沒聽清楚,於是居然大聲喊了出來。
“厲文軒,起來,上課期間在課堂裏喧嘩,你在幹什麼?”曆史老師早就看文軒不爽很久了,於是借此機會發威。
“你管我幹什麼?”文軒心裏想,我又沒招惹你,你平白無故吼我幹什麼,隻是“啊”了一聲而已,你當沒聽見不就行了?
曆史老師在該學校裏是一個比較資深的老教師,任教時間長達三十多年,連文軒的年級主任見到曆史老師都會客客氣氣的,可見其地位之高。
他凶狠狠的衝到文軒近前,看到文軒仍然自顧自的玩手機,氣不打一處來,從文軒手裏將手機搶過,然後把文軒拖到教室外:“去辦公室把你們班主任叫來,否則就別進教室,也甭想要你的手機。”
目前文軒還比較文弱,尚沒有能與曆史老師單挑的功夫,於是妥協的站在門外,所幸現在是春天,還不算太冷。
“在受傷的時候,寧願躲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悄悄的舔舐傷口,不要來刻意安慰,我怕我會哭。”小靜在家裏默念起文軒給她發的這句短信,“哎,這個孩子,稚氣未脫,心比天高,但是命比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