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怕,想做就去做吧,如果葉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隨時傳信到桂城連鎮府,我會與爹娘提前講好,屆時定為姑娘分憂。”

葉茶愣了愣,她不太清楚連鎮是個什麼樣的官銜,不過想來應該不算低,聽起來像是個鎮長之類的官銜,遂點了點頭,道了句,“多謝公子。”

但她猶豫了片刻後,又有些不放心地說,“公子,今日葉茶嘴碎了些,這些事,可不可以請公子不要對外說?”

柳問沙抿笑點了點頭,“自然,今日還要多謝葉姑娘款待,天色不早,在下也該回去了。”

正巧離那橋不遠,柳問沙就停了停腳步,雲百川近了身,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柳問沙便奉禮告別,“葉姑娘,有緣再會。”

橋上還有些兩個七八歲的孩童在奔跑戲耍,天際初金,餘輝拉長了影子,葉茶低首奉禮,“再會。”

她這一聲很細微,像是被那孩童的嬉笑聲掩蓋住了,有些輕飄飄的,並不算正式莊重。

葉茶看著那一青一白越走越遠,她在橋頭呆站了許久,直到目光所及再不見那一抹溫潤的青,都遲遲不願意轉身離開。

也許是因為葉茶突然發現了這小橋流水的美,想要再多看幾眼。

人皆坎坷,浮沉難定,葉茶慶幸自己遭逢不幸時遇到了像柳問沙這樣的人,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都會在心裏給自己鉤織一場美好的夢,有些似醒非醒,有些沉迷其中,雖說夢總歸是要醒的,會被現實擊穿打碎,但葉茶卻衷心的希望,柳問沙的那場夢,能晚一點醒。

直到夕陽西下,葉茶才緩緩轉過身來,橋下溪水潺潺,嘩啦作響,田野道路上時不時錯身而過幾位農人婦幼,有些言笑晏晏,也有些愁容滿麵,葉茶路過時會打一打招呼,偶爾寒暄幾句,馬上就要到了忙作的六月,雖然葉茶的家裏並沒有種莊稼,但她需要忙碌的,卻比忙收作的農人還要多一些。

剛回到院子,春姨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來,問道,“那兩位公子呢,走了?”

葉茶點了點頭,“嗯,走了。”

“那小茶你和他們聊了些什麼啊?有沒有同意跟著那小公子?”春姨又問,看著葉茶平淡的神情,心想著應該還是拒絕了,歎了口氣後問,“說實在的,小茶,這種機會那是別人磕破頭也求不來的,你這姑娘也是倔,唉。”

葉茶有點哭笑不得,但不管怎麼說,春姨也是為了她好,心裏可惜才會過意不去這個坎兒,便笑著說,“春姨,你不用擔心的,我能照顧好小元就已經知足了,別的暫時還不想多想,你餓不餓,我剛才就顧著給柳公子做了道菜,還沒做咱們吃的呢,等我我洗洗手,這就開始做飯。”

她一笑,春姨也跟著笑眯眯得,隻單做個排骨倆大人倆孩子肯定不夠吃,春姨就回了家,摘了幾個茄子來,葉茶進到廚房又看到那油紙包的極其亮眼的蔗糖,怔愣了一小會後又封進了陶罐裏,沒過一小會春姨就回來了,春姨添火管灶,葉茶切菜配菜,排骨收汁時葉茶也搬了個小板凳坐下,手裏揪著幾片枯葉枝撕著玩,和春姨嘮些家常雜事。

飯菜做好後葉茶先端了一小盤給送進了屋裏,葉元吃完就抱著那本褐皮書看個不停,也不再刻意裝睡覺了。

收拾了碗筷和碎骨葉茶才回到院裏和春姨一起吃,小六子早就急得跳腳了,春姨給了他一巴掌,笑罵了一句後對葉茶說,“小茶姑娘快來,你再不來啊,六子都要蹦桌子上了。”

葉茶笑著說,“你和小六子先吃吧,我剛不是說了不用等我嗎。”

春姨眼裏滿滿都是慈愛,“那哪行,我要是讓六子動筷子,等你出來估計都沒剩下什麼了,這破孩子又貪嘴又不長記性,吃撐了還往嘴裏塞,頓頓跟半個月沒吃過飯一樣。”

小六子委屈又一直吵個不停,直到葉茶坐下春姨才鬆開他。

春姨一邊吃一邊誇,吃完也沒直接回家,領著小六子一塊把鍋碗刷了,蹭了頓肉食外加葉茶炒的蒜香茄子,說什麼也不要葉茶再忙活,老早就把葉茶推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