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九重天飄了雪,重重墨色將九重天的樓閣盡數染黑。
攏在雪白鬥篷中的少女飛快的赤腳前行,腳下是通往穿越閣的雲梯。
身後窸窸窣窣響起一陣腳步聲,在夜色裏更顯詭橘。
雖不清晰,卻飛快。
少女心下一緊,腳下的速度不自覺的快了,將雪白鬥篷攏得更緊,掩映在雪白鬥篷下的慘白小臉,如今連嘴唇都無一絲血色。
一支靈劍自她身後破雪而來,掀起陣陣冷風,直直射向她的心髒。
少女心髒猛的一沉,略微側了下身子,堪堪躲過,重重的摔落在地。
天梯冰寒,冷意幾乎要竄到全身。
靈劍呼嘯著自她臉邊貼身而過,白色鬥篷瞬間翻飛而起。
她抬頭,黑衣神君自她身後飛來,容顏清雋驚豔,目光冷冽,質問道:“何人敢擅闖我快穿局?”
“地獄白染。”
她笑顏彎彎以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細膩的拍打起裙擺上的雪灰,微皺了眉頭嘟囔:“衣裳又髒了,這九重天的衣裳,我可穿不起,僅有的一件還差點被神君毀了。”
雪絲落在她的指尖,微涼的痛意讓她更加清醒。
“擅闖我快穿局者,隨我回去見天帝領罰。”神君目光沉沉,手中的靈劍嗡嗡作響。
她輕撇了一眼蠢蠢欲動的靈劍:“神君好生凶悍,若是小神剛剛有一絲不留神,恐怕,這條命,今日就要留在快穿局了。”
白染嗓音甜膩,白皙的膚色泛著一層冷冷的清麗。
“我等得天帝召令,若有人擅闖快穿局,必要將人帶離。”
聆宋身後的靈劍出鞘,劍尖直直的對準她。
白染後退一步,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媚眼微拋:“神君要這般欺侮我一個女仙?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不如神君過來,讓我告訴神君,天底下沒有什麼比男女情愛更折磨人的事了,神君要試試嗎?”
好一番言語挑逗。
聆宋眯眼,懶得與她廢話,身後的靈劍不斷叫囂著要衝上來。
身後已經被他用仙法束成了一個複仙陣。
她冷笑,左手一翻,一束白光飛快閃過,卻是輕而易舉破了聆宋的仙法,她飛快轉身朝穿越閣飛去。
神君偏偏忘了,她,不是仙,永遠也成不了仙。
允許她一個地府中的小魂飛升上仙,不過是天帝,給眾神做的一場戲罷了。
“站住!”
聆宋已經發覺,震怒的朝著雲梯追來。
數十隻靈劍呼嘯著飛湧而來。
白染臉色蒼白,用盡全力躍進快穿局的金鼎大門,衣袖猛的一揮,大門瞬間關上。
靈劍緊跟在她身後,狠狠的插進金頂大門,嗡聲四起。
她腿腳綿軟,卻硬撐著,輕車熟路的沿著層層回廊飛奔。
麵前是一方,宛如深海般不斷變換的琉璃色水鏡。
她停住腳步。
下一秒,她吃痛的悶哼一聲,胳膊連帶著細嫩的指尖,痙攣般的顫抖著,她膝蓋跪地,頭狠狠的低垂。
鮮血從她的嘴角滴落,她將下唇咬的一片血紅。
痙攣的手指捂緊瘋狂躍動的心髒。
她的臉,比剛剛還要更加慘白十分。
她咬緊牙關,唇邊已經染上了一抹譏笑,用盡全力撐著站起身子,虛弱的靠在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