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顧景江握了握拳。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有這樣貼心的師父為他著想,他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學,都要學。他要變強,不要重蹈父親的覆轍,不要再眼睜睜看著想保護的人受到傷害,而他無能為力。
沈雲揚滿意一笑。
接下來的幾天,顧景江日日勤學苦練,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重複沈雲揚教他的那套劍招。
大概是天賦擺在那裏,加上皇天不負有心人,不過短短三天,時刻關注著那邊的沈雲揚便感受到了空氣中火係與木係靈力的波動。
熟知劇情的係統無話可說。
不管是按照書中描寫還是真實發生的前世,顧景江引氣入體都是一年後的事了。
它有些擔憂事情超出掌控,卻也無力將脫韁的劇情扯回正軌,灰心喪氣之下,整隻貓癱在榻上生無可戀,卻被沈雲揚嫌棄地提起後頸扔到地上。
白貓在空中翻了個身,也不憤怒,問沈雲揚的安排:“你還要去蓬萊閣嗎?”
這就是問他要不要避開杜廷希和俞安了。
隨著拍賣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不論如何打算,都該有所行動了。
沈雲揚用行動回答了它的問題。
臨走前,他檢驗了顧景江的修煉成果,對便宜徒弟的進步表示了一定的讚賞。
顧景江剛開心沒幾秒,就從師父手裏接過一張寫滿字的宣紙。
《修行十言》、《奇經八脈十二經絡》、《煉氣集注》……十多本書,師父表示,讓他在自己離開的這半個月內看完。
顧景江的第一反應不是抗拒,反而有些沒回過神:“師父要去哪裏?”
十五歲的少年郎,用凡間說法已經成丁,何況他八歲起就習慣了孤身一人,按理說早該習慣沒有人陪伴的日子。
然而,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與人的交往也是這個道理。
過去顧景江從不在意身邊誰來了,又有誰離開。
但是,沈雲揚對他來說是不同的。師父(吩咐人)照顧他的起居,助他入道,教他劍法,還關於未來的道路給他建議……
他不覺得離開沈雲揚幾天就會如何,隻是有些不舍。
沈雲揚過去也接觸過不少小弟子,那些人得知他要離開時的表情,和現在的顧景江如出一轍,隻不過後來……
他不禁哂然一笑:“本尊需要去蓬萊閣一趟,競拍些寶物。約莫半個月,也可能十天就回來。”
隻要沈雲揚願意,他能和任何人處好關係。
果然,顧景江被他溫和的笑意很好地安撫了,開心道:“師父路上小心。弟子會把師父布置的功課認真完成的。”
雖然有些困難,但是他會努力的。
這七年的漂泊生活,早已經讓當年那個不知事的顧小公子成長了許多。
想要借北珩仙尊的光,隻有師徒名分是不行的啊,必須要付出才可以。
他現在什麼也沒有,隻能努力修煉讓師父看到他的誠意和潛力。
沈雲揚和林奕恒通報一聲,便帶著係統獨自踏上了旅途。
這件事無需帶著宗門弟子長見識,而北珩仙尊已經足夠代表天極宗,也毫無安全顧慮,因此林奕恒隻是遞給沈雲揚一隻裝著足夠靈石的儲物戒,此事便算是已經報過了宗主。
前些日子,能讓沈雲揚微微變色的兩個人並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相反,那位杜廷希還是修真界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和他的徒弟俞安更是有著十天十夜都說不完的愛恨糾葛,在各大門派之間廣為流傳,什麼版本都有。
那時候的沈雲揚還年輕得很,修真界已經隱隱傳出他的天才名聲。而杜廷希成名更早,按照輩分,算是靖竹那輩的修士。
按理說這麼兩個人應該沒什麼交情,擋不住沈雲揚在靖竹的教導下幾乎沒什麼三綱五常的觀念,平日裏無論和師父還是師兄都是平等交往,其餘人在他眼裏通常都是按修為劃分。
如此一來,沈雲揚就對同樣修劍的前輩杜廷希天然抱有好感。
沈雲揚先認識的是俞安,後來才接觸到他的師父杜廷希。
相比資質一般且不修劍道的俞安,自然是杜廷希更讓沈雲揚感興趣。何況前者性格安靜,不像後者調天侃地,仗著年紀大見識廣,什麼有意思的事都見過。
不過沈雲揚覺得,畢竟自己與俞安相識在先,倒也沒有區別對待。
他自認結識了新朋友,卻不想突然有一天,俞安私下約他出去,掙紮半天,悄聲道:“北珩……可是對我師尊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