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人間蜉蝣(1 / 1)

地下黑氣氤氳,又跪了一地的黑臉小老頭。他們長相相似,又有點不一樣。

薛盡拿著生死薄的手顫顫巍巍,他用口水沾了下魔筆,那密密麻麻的字字被勾了去,地上的小老頭就瞬息消失。

“手累廢了吧!”千官一把抓過薛盡的生死薄,她的眼睛都要貼在了上麵,她分不清上字,生死薄一卷,敲打著薛盡的頭:“你大筆一揮,就完事,何須如此費勁。”

“豈能這樣兒戲,還有其他生者。”

千官莞爾一笑,臉上的皮都快要扯到耳朵上了;"又有什麼關係,蜉蝣就是一朝一夕,還差這片刻?“說完也不管薛盡有沒有反應過來,中指一勾,薛盡的筆就飄到了她的手中,她不及薛盡來追,隨手將大大的叉劃在了生死簿上,地上的黑臉小老頭消失無蹤,生死薄上的黑色閃了下,變成血紅。千官第一個看到這密密麻麻的字成了流淌的血,當場怔住了。

“快將它丟掉。”薛盡的話還未喊完,生死薄上的書就流到了千官的手上,剛觸碰到皮膚就成了炙火,上麵的字也瞬間烙到了她的手上,千官吃了痛,本能的將生死薄拋了出去。

薛盡不顧生死薄,他一把抓住千官的手,不見血色的手連指甲上都有紅字隱隱現現。千官憋屈的鼓著嘴,將手放到了薛盡的嘴下:“你給吹吹。”

寵得無法無天的千官,讓薛盡想罵又不舍得罵,一把甩開她的手,負手而立。他知道千官是惹了大禍,根本不僅僅是這生死薄的懲罰。

蜉蝣命如草芥,可終究是命。

千官也不生氣,她將手抬高高,在幽幽的磷光下,她手上的字卻是一個個名字。她心下一顫,天生萬物,周而複始,根本沒有什麼人畜蟲之分,不過是個輪回。

各自還未將想法說出,殿內突然跌下一道長,仙風道骨和他沒關係,慈眉善目和他無瓜葛,倒是一副媚骨天成的模樣。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四下看看有沒有人看到他的落魄。一對眼就看到了千官和薛盡,他尷尬的冷笑:“兩個小鬼,你們知道我是誰麼?”

“不知道”異口同聲。

“那就好。”說著左腿一蹬地就要淩空飛走。千官歎了一口氣,一把拽住了他的右腳脖,卻看向薛盡難看的臉色說:“說走就走?”

“難道還要我留下買路錢?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這可是鬼府。”道長一臉不耐煩。

“你說對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千官說著將道長拽了下來,看他站不穩,險些要摔倒,便眼疾手快的拽住他腰間的墨帶,又因用力過猛,幾乎把他扯到了眼前,薛盡見狀旋身一擋,將他們隔絕。他麵對著千官,笑意深湛,千官一害羞,將墨帶丟開了手,在道長:“噯、噯、噯?”“不住的後退,好不容易定身站穩後,千官才想起這還有一個鬼道長,把眼梢上的笑藏了起來。

鬼道長不和這對眷侶一般見識,在心理暗想:“估計活的時候沒做夫妻,要是做了夫妻恐怕就是相看兩厭。”他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問:“其他的·····鬼差呢?”

“孟婆正在鬧罷工,在勸呢。”薛盡這才想起生死簿,他撿起來一看,除了蜉蝣本頁,側頁的第一人名字三個字劃了兩個字:“水墨白。”

薛盡手心冷透骨,他知道這定是千官不小心將墨劃到這個人的名字上。而鬼差交代自己的事情非但沒有做好,千官的手也紅字烙在這上麵。這無所事事的道長也定是這:“水墨白。”

水墨白正研究著牆壁上的圖案,敏銳的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看,他一回頭就看到了薛盡正望向自己,隻是這溫潤如玉的薛盡像是換了一個人,眼中淨是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