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元和四十八年冬
繁華的街道被一片大雪所覆蓋整個帝都籠在雪中顯格外的蕭條與寂寥。
坐北朝南座立一處獨特新奇而不失華美氣派的院落,其內部結構更是巧奪天工亭台樓閣、池館水榭、無不彰顯出其主人的奢華尊貴。
子時,在這極具寂靜的夜晚咳嗽聲一聲高過一聲屋內的燭火在風中搖曳明明滅滅。
女子半倚在烏木鎏金纏枝床榻上,素手捂著胸口,壓抑著咳嗽另一隻手用著僅剩的力氣去夠紫檀木小幾上的和田白玉茶盞。
哐當一聲,床榻上的人就著茶盞滾落在地冷風襲來,本就破敗不堪的身體受了寒氣如篩糠般劇烈顫抖著而指間傳來的刺痛顯得不足為懼了。
跪趴在地上的趙子衿眼神空洞貝齒緊咬下唇腥甜味充斥著整個口腔,渾渾噩噩的在這冰冷的院子裏熬了一個月。
一個月前,最為疼愛她的母後無故失蹤情急之下的她不顧寒冷的天氣,執意入宮懇求父皇出禁衛尋找母後。
對她有求必應的父皇卻不願見她冰天雪地中她足足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
得到宣見還未言一封書信兜頭砸在了她的臉上。
“你自己看,那毒婦那毒婦簡直是罪不可赦。”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父皇目光陰冷的猶如一條毒蛇。
拾起書信一目十行其中內容驚的趙子衿踉蹌退後癱軟於地朱唇抖動極力辯解。
“父皇,母後絕對不會通敵賣國更不會背叛您那!一定一定是有人構陷母後。”趙子衿對上皇帝陰冷的目光再也說不下去了。
書信中的字跡是北臨皇室獨有的字體外人是無法模仿的,更何況這的的確確就是她母後親筆書寫。
失望的出了禦書房心中萬分煎熬的她迫切的想要馬上回府她的夫君,當朝最年輕有為的丞相一定可以找到母後隻要找到母後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帶著最後的一絲僥幸的她完全忽略了身邊婢女嘲諷的笑,半刻鍾後主院的院子裏齊刷刷的跪了一地的家仆婢女原因無它道相爺繁忙誰也不見。
趙子衿那裏容得誰也不見的這種鬼話貴為公主隻有皇帝才敢這麼對她說,伸手一推門便被輕而易舉的推開了。
抬腳步入屋內隔著烏木雕花刺繡屏風旖旎之聲忽高忽低更有女子嬌媚的軟語。
艱難的踱步到床邊,腦中轟的一聲炸開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徹底昏死了過去。
後來她一直待在這個冰冷的院子裏無人問津每天有婢女送來參湯吊著一口氣她想詢問然婢女是個啞巴,縱是在蠢笨她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心中疑惑重重她很想知道答案屋內被婢女手中的燭火點亮,虛掩的門赫然敞開魚貫而入的則是抬著鏤空雕銀香的暖爐。
趙子衿匍匐在地上隱約可見一雙精美的繡鞋,這繡鞋的主人一襲月牙色的鳳尾羅裙外罩白玉蘭散花紗衣如夢似幻宛若謫仙。
“九妹,我與思鈺哥哥三日前已經成婚原本昨日就想來告訴妹妹可我已有身孕諸多不便。”短暫的寂靜後趙子嫣斜眼盯著趙子衿蹲下身,塗著鮮紅丹蔻的指甲落在趙子衿蒼白的臉上慢慢摩挲著輕聲耳語:
“比起沈思鈺你更擔心你娘吧。”趙子衿憤恨的瞪著趙子嫣,她在蠢也知道一切與眼前這個女人她的皇姐脫不了幹係。
見她依舊不開口趙子嫣徹底被激怒了,手上用力鋒利的指甲在趙子衿的臉上劃出道道血痕,那張精致而蒼白的臉已然被摧毀看到這張麵目全非的臉趙子嫣瘋狂大笑,好不痛快!
“賤人!像你這種蠢笨如豬,一無是處的女人怎配為嫡公主?要不是你娘你一出生就該被我娘弄死了。”趙子嫣麵部扭曲語言惡毒的宣泄著:
“不過,也正因為你蠢容易輕信他人所以你娘即使知道是一個圈套,依然心甘情願的為你去死隻求我放過你。”字字誅心趙子衿目眥欲裂終於痛哭出聲歇斯底裏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