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醒了。”
“呼,好疼。”林葉感覺自己的身體又像那日一樣全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你走吧,去拜入寒月宗。”老頭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我呆在這好好的,要不今後的碗我全包了?”林葉很疑惑,不知道老頭為什麼要趕他走,昨天發生的事情他隻記得魔化前的事情,後麵肯定是老頭救了自己,林葉早就能感覺出來老頭不是一般人,但怎麼個不一般呢,林葉也說不出來。
最近倒是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就看到老頭坐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感覺不到他在那裏,就好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溪流,你明明知道那滴水在那裏,卻感覺每滴水都是,每滴水又都不是,好像流走了又好像一直待在那裏。
老頭笑了笑,如老樹盤根的臉上即使笑容也很難看,但林葉卻能感受到一股溫暖。
“你已出現,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要羽化了,想必你也感受到了。”
林葉呆立了片刻,原來那股似有似無的感覺是老頭要羽化在這個世界裏了嗎?
“怎麼會這樣?”林葉楠楠道。
“你無需多問,我也不會多說,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尋找答案,也尋找自己。”
“老頭,能不能說些人話?我真的聽不懂啊。”林葉的眼睛泛起蒙蒙的霧氣,自從醒來以後相處時間最多的就是老頭了,過去的記憶總是迷迷糊糊,隻有和老頭一起相處的田園時光還清晰地存在腦海。
“我還有一物你拿著,需妥善保管。”說完老者走進茅屋拿出一個黑色的棍狀物。
是要給我什麼寶物嗎?林葉心裏不免有些小激動。
隻見老頭將一物遞給了林葉。
“???這不是咱家的燒火棍嗎?”
“就是此物。”老頭輕輕一笑。
“你在給我一個破碗,我就齊活了,討飯套裝是吧?”林葉大無語。
“自有妙用!另外寒月宗大長老可以在入宗時助你一臂之力。”
“原來打好關係了,這還行。”林葉點了點頭,但略微嫌棄的拿起那根燒火棍,左右舞了舞,懷疑的問道:“老頭,你真的不是在糊弄我?”
“嗯,最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
“我羽化時千萬不要動我的身體。”此時,老頭一臉嚴肅的告誡林葉。
林葉默然片刻,答應道:“好”
老頭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駝背的身子也微微直起來一點,笑了笑道:“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林葉一臉悲悸。
“你去把碗洗了。”
“”
林葉刷碗的時候就感覺水有些涼了,等出來的時候又是一陣透體的涼風刮過,驚起幾隻沒精打采的鳥兒撲撲亂飛。
偶然回頭,穿過那沾了些灰塵的網格窗,正巧看見那陪伴了林葉好久的那最後一片葉子,也在這涼風中搖搖欲墜,林葉似乎能夠聽見那一聲輕響,樹葉終於從那枝丫上剝落,盤旋、晃蕩最後消失在那方方正正的窗格裏。
林葉出來的時候老頭還坐在那裏,閉著眼睛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林葉慢慢的走了過去,輕輕地,生怕吵醒了老人。
那條蒼老的大黃狗此時正安靜的趴在老頭的腳邊,他的毛發長得很長,幾乎要蓋住整個眼睛,林葉看了看狗窩旁缺口的木碗,裏麵的飯已經涼了,卻一口未動。那安靜的趴在老頭腳邊的老黃狗早已經沒了氣息。
林葉將洗幹淨的碗輕輕倒扣在桌子上,擦了擦手,又拿起了那隻燒火棍,默默地往外走著。走到柵欄口的時候林葉回過頭來,恭恭敬敬的跪下來朝著老頭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拉上了柵欄門,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著那群山的影子走去。
林葉來到溪流邊,看了看水麵上自己的倒影,投個個石頭波紋晃蕩開來,驚得魚兒四散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