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夕陽灑在朝氣蓬勃的街道上。早七點,都市開始運轉她高速的舞步。而蘇巧,也被忽然掀開身上蓋著的薄毯,從睡夢中醒來。
“巧兒。你爸出差快回來了!”蘇媽憂心忡忡的看著正揉眼睛的女兒:“他走前可是布置過任務的,哪怕去當清潔工,也得找到工作。”
蘇巧的睡意立刻給拋到九霄雲外,蘇爸那******不化冰山臉頓時浮現在麵前。他老人家向來說一不二,若是在他回家前工作還沒著落,肯定會跟之前說的一樣被趕出家門。
蘇媽的性格是柔弱型的,不然這些天也不會任由蘇巧賴在家什麼也不做。麵對蘇爸常年來的“淫威”,母女倆大眼瞪小眼,差點抱頭痛哭。
半小時後,蘇巧走上了尋覓工作的道路。身上的簡曆是沒畢業的時候,在學校製作好的,還剩下十幾份。但眼下已經畢業兩個月,早過了招聘大潮,隻能去本地的人才市場試試,看能不能瞎貓撞到死耗子。
走在路邊高樓的陰涼遮擋下,蘇巧唉聲歎氣。大學選了自己高中暗戀那個家夥一樣的專業,是機械,等畢業了才曉得後悔。長海市工業不發達,沒幾個專業對路的廠子,男生們都擠不進去呢,何況她這個柔弱的妹子。
忽的,頭上傳來一陣喊聲:“啊,小心!”她聞聲望去,隻見頭頂直直砸下來一塊黑色的東西。
驚然間,她避之不及,隻能抱頭裝死。遮著腦門的手上一陣尖銳的疼痛,什麼東西滾下來,打在地上。蘇巧憤怒的看過去,見是一隻橄欖球狀的東西,不過是木製的,隻有人巴掌大小,兩頭很尖。她的手背上應該是給那尖銳的地方刺到了,正流出鮮血。
“誰這麼缺德啊!往樓下扔東西!”蘇巧大聲朝上麵喊著。但是卻無人回應。明明剛才有人提醒她小心的,看來是傷到人,事主不敢承認了。
半天不見回答,生悶氣的蘇巧忽然靈機一動,將那個打傷自己的“罪魁禍首”放進手包裏。手上被紮的傷口不淺,能看到皮肉翻卷,若是今天找到工作便罷,找不到,就拿這個應付蘇爸,說是為了找工作,受了“重傷”,蘇爸應該會再給自己幾天時間的。
果然,一天下來無功而返。人才市場隻有稀稀拉拉幾個攤位在招人,而且都是臨時工。看著“招聘服務員,年齡二十到四十,月薪一千二,包中餐”,或者“本店誠聘業務精英,底薪五百,有提成”,蘇巧唯有在心裏不停紮何林軒小人。
他老人家倒好,現在還在大洋彼岸本碩連讀念經濟學,但是當初為毛要把胡亂填寫的誌願滿臉微笑拿去給自己抄。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蘇巧感慨,憤慨,淚流滿麵。
怏怏然的蘇巧,帶著手上赤裸裸的傷口回到家,蘇媽立刻驚叫起來:“巧巧你怎麼了?”看著蘇媽捧著自己的手,馬上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蘇巧一陣於心不忍。
蘇媽簡直就是水做的。從小到大,蘇巧生病了她哭,成績不好她哭,成績好了她還哭,蘇爸對蘇巧放冷氣她也哭,簡直是把一家的眼淚都流幹了,所以剩下的蘇爸和蘇巧,淚腺基本常年處於幹涸狀態。
“媽媽!”蘇巧撒嬌的晃晃她,看見門口被換下的熟悉的蘇爸皮鞋,眼睛朝裏屋飄過去,小聲問道:“爸爸生氣了沒?”
提起蘇爸,蘇媽的金豆幹脆是直接落下來:“他行禮都給你打包好了。”
嗬,好狠心的爹爹!
但是三分鍾後,蘇巧立刻就獲得了太上女皇待遇,坐在客廳裏,一邊一個蘇媽遞雙氧水和紗布,一邊一個蘇爸給她處理傷口。趕出家門的話,誰也不再提起。而那個罪魁禍首的木梭,被扔在蘇巧的包裏,誰還記得它。
就在心虛的蘇巧握著被裹成熊掌的手,想要回自己屋時,蘇爸語重心長的開口:“巧巧!你該長大了。”
蘇巧後背僵住了。其實,一切都在蘇爸的掌控中吧?照著蘇爸以前的話來說,就是蘇巧狐狸尾巴一翹,他就知道蘇巧又要出什麼招。雖然這次蘇巧受傷,的確有偶然的成分在,但卻被必然的利用了。
“一定要找到工作!端盤子也幹!”站在陽台上,蘇巧狠狠的發著誓。
外麵的客廳,蘇媽和蘇爸在一起看電視,他們談話的聲音不時飄來。
“建成,我今天上街,見店裏麵玫瑰花二十塊一朵!真是貴哦!問了店家才曉得,今天是七夕節,人家小青年都當成情人節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