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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河倒映在水麵,晚風一吹,便揉碎成了粼粼碎銀。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紅橋上一對情侶相互依偎,女人仰頭嬌俏地問。
聞言,男人清冷的眼眸泛起笑意,“如果可以,我當然會一直陪著你。”
女人眼角眉梢都染上喜色,她從精致的黑盒裏取出枚戒指,戒指並不是時下流行的鑽戒,反而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像是舊市場淘來的老物。
她有些擔心地偷瞟了眼男人,卻見他臉上不但沒有嫌棄之色,反而伸出了手指,許是心裏甜蜜,女人竟從他不慌不忙的動作裏品出絲迫不及待的味道。
她緩緩將戒指套進男人無名指上,臉上洋溢著滿足。
“這下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了。”女人對著流星許完願,轉頭時話音卻戛然而止。
男人依然偏頭笑著看她,身體卻一點一點化為虛無。
“宋如聞!”
女子見他身體似青煙飄散而去,心下驚慌不已,撲身上前,卻從男人半透明的身體裏穿過。
她什麼也沒碰到。
此刻一陣風起,恰巧帶走了男人最後存留的痕跡。
女人愣愣地望著眼前,剛才這裏還站著她的伴侶,而此刻隻剩下她形隻影單的身影。
就像是夢一場。
可怎麼會是夢呢?
女人無措之間摸到口袋裏的盒子,她像是攥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慌忙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裏麵消失的戒指是剛才種種的見證。
“宋如聞!”女人像瘋了一樣四下尋找哭喊,“宋如聞!宋如聞!”
“宋如聞!”
床上的女子秀眉緊蹙,輕喃急語,片刻後方從夢魘中驚醒,忽地坐起身子。
喻羅嬌迅速環視屋中一圈,紅幔輕搖,木桌古樸,格子木窗透著熹微晨光,這無一不在提醒她,這裏是天元三十年,不是二十一世紀。
喻羅嬌將被薄汗打濕的鬢發別到耳後,披衣起身,推窗而望,街上人影憧憧,叫賣聲聲婉轉,一匹急馬絕塵而去,驚落桂花簌簌如雨。
嘈雜鼎沸裏摻雜著寧靜,早已不是她熟悉的汽笛轟鳴聲。
一年前,她原本有固定的工作,有喜歡的戀人,可這見鬼的穿越使她不得不一朝回到解放前。
真就離離原上譜。
喻羅嬌暗歎了口氣,今年第三千六百五十次將著這離譜的世界又罵了一遍。可憶起剛才的夢,她關窗的手一頓,麵色微怔。
應該算是戀人吧,她心下其實也不太確定。
宋如聞樣貌俱佳,事業有成,初見第一眼,身為顏狗的喻羅嬌便也淪為了他眾多追求者之一。
一個月後,她在被酒壯膽,借著浪漫燭光告了白,宋如聞出乎意料地同意,倆人便正式在一起了。可好景如夢,倆人在一起還沒到一個月,宋如聞便離奇失蹤,下落不明,自己也穿越到了這裏。
也不知宋如聞怎麼樣了。
喻羅嬌想起宋如聞失蹤的事,不免有些擔心,也不知他是出了意外,還是另有原因。
自己還能回去嗎?回去後能見到他嗎?一年過去了,他還會記得自己嗎?他會交新的女朋友嗎,畢竟兩個月不到的感情,談不上深厚,他也沒有必要守身如玉。
可如果真的不算深厚,為什麼一年過去了,每每想到他時,心髒卻還是會窒息發疼呢?
喻羅嬌按著胸口歎了口氣。
別疼了,疼死了美男也不是你的。
“嬌嬌姐,你醒了麼?”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喻羅嬌連忙收斂好情緒開門:“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