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裏麵有個人死了。
是個小宮女,活潑可愛很討妃子喜愛。被人陷害,推進井裏,死了。
那宮女的演員靈動有活力,讓人看了不免心生可憐。
“秋果真的好慘,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做,卻無緣無故陷入鬥爭,連命都搭進去了!”鄭悸說得難過。
江守春沒有回話,因為她此時此刻並沒有覺得難過。憤怒倒是有那麼一點,因為那推宮女的小太監本來就是宮女的朋友,在江守春看來,這是一種背叛,背叛永遠不值得被記住,更不說原諒。
“江守春!你有沒有在看電視?”鄭悸問。
“在看。”江守春說。
“那怎麼不理我?”鄭悸問。
“怕我說了你生氣。”江守春說。
“那別說了。”鄭悸說。
鄭悸這麼一說,江守春卻又想說了。
“秋果,是故意的吧,她獻殷勤的時候皇帝都在那裏。那小太監是妃子的手下,聽的也是妃子的話。那妃子不是好人。”
鄭悸沉默。
末了,她說:“算了。”
江守春不知道這句算了緣由何在。
她拿出手機,點了一份鄭悸愛喝的果茶,然後又爬下床去了廚房。
鄭悸沒有問她去做什麼,隻是把抱著的江守春換成了枕頭。
江守春真的是個木頭!鄭悸心想。
在廚房的江守春開始做炸薯條。
她切土豆,上粉,燒油。
那油平靜,江守春取出一根筷子,筷子放進油鍋便開始咕嚕咕嚕冒大泡。
江守春看著那泡,心裏麵亂糟糟的難受。
她想起來自己以前的事情。
大學的時候,她迫於社交不得不玩遊戲,在遊戲過程中不小心拿了好友一個東西,這東西歸還不了。
朋友生氣了,但是江守春不明白。
她知道朋友的生氣是合理的,隻是她沒辦法明白。
那些江守春不能理解的憤怒讓她有無言的難受,她想說,這些事情有那麼那麼重要嗎?但是她知道對於有些人來說就是那樣重要的。
江守春被冷落,被批評。
她也因此感到憤怒,可是她的憤怒再說出來就隻會引發矛盾與鬥爭,隻會被說,你怎麼就不能理解呢?你是仿生人嗎?你不知道這種時候要做什麼嗎?
她不能,不是,不知道。
她看得太開有時候反而成為了一種負擔。這種負擔成為她與人交往時候難以化解的隔閡。
有時候,她也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別人也沒有做錯什麼,沒有錯誤出現,但是不和還是就那樣發生了。
媽咪說,心態要放開,可是她放得開那些她覺得無所謂的事情,但因此產生的他人之間關係的衝突與矛盾她卻放不開了。
她不需要依賴別人,但這並不代表著她不需要別人。
她要為自己所不承認與不理解的錯誤而道歉。
她厭煩這樣的自己,可是她卻又沒辦法不去做。
江守春把炸好的薯條斷進臥室,放在床頭。
鄭悸疑惑地看著江守春。
“江守春,你不開心嗎?”鄭悸問。
被發現了。
江守春搖搖頭,撒謊:“沒有。”
“有。”鄭悸說。
江守春又搖搖頭。
鄭悸揮揮手,對她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