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攝氏度的陽光,15攝氏度的微風,有著春與夏交融的感覺。
我情不自禁的伸展了一下發酸而僵直的腰身,在輕輕的微風中和著節奏長籲短歎。人類果然是一種複雜而簡單的動物,事發前頭腦簡單,事發後思想複雜。所以生命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在中樞神經沒少受強烈刺激之下由語言中樞果斷獨行地發出不經大腦深度審查的語言文字,之後捶胸頓足而懊悔不已。我現在正在後悔之中。好奇心能害死貓,虛榮心能害死人,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那一道道期盼的灼熱目光中十分冷靜而篤定的說出不知所雲的屁話,現在我要為了自尊而圓謊。
鏡頭A:安靜的午後教室,被外界的人潮湧動擁圍作一個小而合適的空間,三名女生獨占了這份午後難得的安寧。一個突然開口問:“欸,你們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代表幸福的四葉草麼?”一個慵懶的聲音應著:“嗯啊,或許吧。”另一個似乎有了精神,挺直了脊背正色道:“有的有的,我就見過,不僅見過,還……”,“還有麼?”欣喜的染紅了興奮的臉,斷斷續續但不失威嚴的一句:“嗯……對,還有呢。”“太好了,那下次就帶來看看吧。”“噯。”噯,除了這句約定既成的“噯”還有什麼呢?女孩子之間有著世上最不成文的規定,一旦有了約定,打破的一方便是友情破裂的征兆,所以說:女人的感情相較之下比較脆弱。三個青春的身影,其中一個略顯疲憊的彎下了腰。
鏡頭B:街心公園。吹著15攝氏度的微風,傾瀉著37攝氏度的陽光,三個小時的光陰被一個起初直立到最終彎曲的背影無心的揮灑出去,懷揣著心底的一份堅持與執著似乎一直在尋找著什麼,茂密的樹叢,潮濕而粘稠的空氣,輕微的喘息聲,汗水的自由落體,眼神中的焦急與無助,指尖與一片片嫩葉接觸的冰點,一段一段路程的流連,都在找尋,然而找來找去似乎都找不到要尋找的東西。一點一滴的奇異感覺在內心的某一個地方暗暗膨脹,脹大到可以侵占一方思考的領地。終於,那個身影似乎有點考慮到了放棄,畢竟接下來也隻是無用功。
還有呢。還有什麼呢?還有什麼呢?其實我想說,認識四葉草是因為曾經看過一部日本的溫情片《三天兩夜》,那句被堵住的話還原出來便是“……不僅見過,還特意將那部電影的主題曲學習了好久呢。”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我都講不出口,可笑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也應因此上天才這般懲罰我的吧。輾轉了半個下午的光陰在無數的葉子中間徘徊,眼睛不免酸澀脹痛,即便這樣,我還是沒有能夠替自己的謊言開辟一個解決的出口,腰膝酸軟,神疲乏力,所有廣告上的台詞都可以用光殆盡來形容我此時此刻的感受。天知道植物的構造有多麼神奇,人人都說三葉的苜蓿遍布天下,四葉的苜蓿獨步武林,物以稀為貴,其實不然,因為在我三個小時的艱苦奮鬥之中,雖然說並沒有尋得代表幸福的“四葉”,不過我卻十分驚異的在一叢叢葉子之中找到了“五葉”與“六葉”,可笑吧。人最終還是願意用杜撰的傳說來欺騙自己愚蠢的心,如果說四葉可以代表幸福,那麼我完全有理由說明“五葉”與“六葉”代表著更大的幸福。況且眾所周知的是任何生物都在不斷的進化,誰都無法想象今後的苜蓿會變成幾片葉子,變異的力量是巨大而可怕的。不過我知道現在想的再多也沒有什麼用處,那些小女生們是完全不會被我的一套科學理論而蠱惑的,說了也是白說,所以我必須麵對我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