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明晚約個場子唄,好久沒聚過了。”
“要約你自己約,老子最近忙得很。”陳一陽沒好氣地拒絕道,
“那行,我自己約。”
杜飛海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其實隻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他們這幫人,明明都是給別人當小弟的,卻還死要麵子。
兩人走過馬路對麵,就要和賣冰淇淋的便利店錯過,杜飛海無意地朝那邊瞧了眼,卻頓住了腳步。
“臥槽,陳哥,”他拍了拍陳一陽的肩膀,“你看那門口的,是夏也”
“江狗女朋友”
“應該是。”
陳一陽似是頓時來了興趣,他甩了甩手臂,搭上杜飛海的肩膀,
“去逗逗。”
夏也還站在門口發著呆,幾聲嬉笑打亂了她的思絮。
“美女,在等人嗎?”開口的是杜飛海。
夏也轉頭看去,兩人勾肩搭背,笑得色情狂妄,活活的混子氣息。她本不想搭理這倆神經病,可又覺得個子稍高的那個人眼熟得很,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關你屁事。”夏也淡淡道,
“嘖,還挺有脾氣,原來姓江的好這口。”陳一陽站直身子,又朝夏也逼近幾步。
聽他這麼一說,夏也頓時醒悟。她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七中門口的巷子裏,粗魯又狼狽的王八蛋。
“陳一陽”
“認識我啊。”
“你這麼臭名昭著,想不認識都難。”
夏也在這幾句話的功夫,又想起害謝念懷孕的是他,找人在外城街堵自己,還把江馳打傷的也是他,頓時不想再給他好臉色。
“你還有事嗎?沒事讓開,擋老子路了。”
“有事啊,當然有事。”陳一陽突然嚴肅起來,他湊近夏也,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聊聊……謝念”
“聊她什麼?”
“還能是什麼,你別裝傻。”
“我裝什麼傻,你有事就說事,別浪費你姑奶奶時間。”
“行,那我說”
“快點。”
陳一陽頓了頓,緩緩道,
“她懷孕,你知道吧?”
夏也身子猛地怔住,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知道!是那幾個代打的男人!還是他身邊的人專門調查過那……陳慕念並沒有被打掉的事,他也知道了
夏也似乎不能呼吸了,她麵如死灰,皺著眉死死盯著麵前的人。
陳一陽並不關心夏也現在在想什麼,他笑了笑,繼續道,
“那孩子現在……”
可是陳一陽的話並沒有說完,夏也已經被江馳拉到了自己身後。
陳一陽還保持著剛才湊近她說話的姿勢,彎腰俯著身,他順勢抬起頭,厭惡的看著麵前一臉平淡的少年,江馳俯視著他,一字一字頓聲說,
“離老子的人遠點兒。”
陳一陽站直身子,撣了撣外套,“切”了一聲,
“誰她媽稀罕。”
“不稀罕那就滾吧。”
“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憑什麼讓老子滾,你他媽誰啊。”
“你祖宗。”江馳淡淡道,
“艸,姓江的,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活膩了?”
“陳一陽,腦袋空不要緊,關鍵是不要進水。”
“你他媽!”
陳一陽氣得不行,打不過江馳,罵也罵不過。他說著就要衝上去打一架,下一秒卻被身後的杜飛海攔住。
“滾開!”
“陳哥你先冷靜下!”他朝江馳和夏也瞥了眼,低聲對陳一陽道,“我們人不夠,不是對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下次找兄弟們一起上,這回算了吧。”
“老子不是什麼狗屁君子,也他媽等不了十年,你滾開!”
杜飛海真的要無語死了,江馳一個人打他們倆綽綽有餘,更何況還有個夏也,這他媽不是找死嗎?!
江馳懶得理了,拉起夏也的手,把他們甩在了身後。
“姓江的!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老天爺奇怪得很,幾分鍾的時間,大雨瘋狂地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江馳帶著夏也躲到了公交站台下,雨勢絲毫不減。
夏也似是丟了神,雙眼發愣,直直的盯著前方。
“人傻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夏也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陳一陽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
夏也打算把這件事弄清了再告訴他,現在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他馬上又要參加競賽,不能讓他分了心。
夏也不說,江馳也沒有逼她,可是他堅信,陳一陽絕對跟她說了些東西。
他招了輛出租,抬手幫夏也擋住雨讓她坐進去,又把手中的冰淇淋從車窗塞給了她,
“注意安全,到家說一聲。”
“嗯。”
兩人就此分別。
夏也到家後仍是魂不守舍,她腦袋都快炸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樣著手這件事。她在床上滾了一圈,聯係了謝念。
ye:[上次外城街的那五個男人怎麼樣了]
謝念幾乎是秒回:[不知道,周瑾和江馳把他們帶走了。]
ye:[那你和陳一陽有聯係過嗎?]
謝念:[你不是讓我不要找他麼。]
ye:[他沒主動找過你?]
謝念:[怎麼可能找我。]
ye:[那陳慕念呢?你最近有沒有去看過她?]
謝念:[她在福利院,有陣子沒去了。]
謝念:[你問這些幹什麼,出了什麼事嗎?]
夏也斟酌半刻,考慮到陳慕念的安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謝念,並叮囑她有空去福利院看看。
謝念很愛陳慕念,這是夏也確信的,不管是因為母愛的強大光輝,亦或是她對陳一陽未了的舊情,謝念都不可能對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坐視不管。
夏也本來還想問問周瑾那五個男人的下落,但又怕他給江馳告密,索性作罷。
此時,房間外傳來敲門聲。
“阿也,睡了嗎?”
“沒,進來吧。”
夏母推開門,卻沒有往裏走,隻是站在門檻處。
“怎麼不進來。”夏也問,
“就說幾句話。”
“哦,那你說啊。”
夏母“嘖”了一聲,無奈地揉了揉緊皺的眉頭,
“你是怎麼做到犯那麼多次錯,還能安心坐在這兒的”
“我犯什麼……”
……
徐萍啊!艸!
夏也立馬改口,“這不能怪我,明明就是她的錯。”
“是是是,反正任何事都不會是你的錯。下周你給我注意點兒,別再讓黃呈偉給我打電話了。十年的老同學哎!夏也,給你媽留點麵子,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