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的心裏隱隱被觸動,這般看來,林清硯也分明是喜歡著原主的。如若不然,他又怎會將原主的千般模樣記在腦海之中,後將其默默描繪出來。
接著,虞兮又將各個房間檢查了一番,可惜並未有任何有關於林清硯失蹤的線索。
她隻得在這國師府中住了下來。
春去冬來,時光飛逝。
這一住,便是十五年。
她身為玄武國的第二代國師,自是為皇朝做了不少好事,而在這一樁樁的善舉之中,虞兮在百姓心裏的威望也越來越高,聖壇之上修建的她的石像每日都有人前去拜祭,她也靠此積攢了大量的福德。
虞兮感歎凡人短暫的一生,十五年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隻是彈指一揮間,可對於凡人來說,卻是已經去了壽命的四分之一。這些年過去,如今王顯的兩鬢已經生出了白發,麵容也生了道道皺紋,三皇子變得威嚴成熟,舉止投足之間帶著過去所沒有的帝王氣勢。唯獨虞兮,她的容貌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而在某日清晨,虞兮在收到宗門的傳訊玉簡後,便決定離開這裏。
沒有太多不舍的情緒,她像往常一樣,戴著鬥篷遮住麵容行走在街道上。
清晨的霧氣還未消散,道路兩旁的商鋪便已經熱鬧起來,那來往的馬車,川流不息的路人,拿著糖果嬉戲打鬧的孩童,虞兮望著如今的玄武國欣欣向榮的模樣,眼底有微波湧動。
她花了半盞茶的功夫將嶄新的玄武國的風土人情收納入眼底,然後再次回到了國師府。
虞兮站在書房內,盯著四周的畫著自己的畫像,最後還是將它們收進了儲物戒中,打算一並帶走。
應當不會再有機會來此界了,她站在門口凝目遠視,望著院中那大片大片的翠竹,風起時,刮著竹片兒沙沙作響。
而後再次回頭環顧了已經空蕩蕩的書房,準備提步朝外走去。
就在這時,虞兮腳步一頓,像感受到了什麼,猛地轉頭望著已經取下畫像的空白牆壁,她的眉頭微微蹙起。
接著,白光一閃,她已是來到了那處牆壁的位置。
她靠近仔細觀察了牆壁好一會兒,而後就地盤坐,閉上雙目,周身靈力開始運轉開來。
果不其然,沒有了畫卷阻隔的牆壁開始有了細微的怪異之處,但如若不仔細用靈力去查看,根本很難察覺到。
她的羽睫煽動,而後睜開了雙眸,緩緩起身。她纖手揚起,以白玉笛為引,雙手打了好幾個複雜的手勢,隻見白光在掌心纏繞著。
她將掌心貼近牆壁。
倏然,她整個人閃了閃,爾後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她出現在一處不大的密室空間裏。
虞兮從儲物戒中拿出一顆夜明珠,將其懸掛於上方,隨著白光驟起,周遭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仔細地打量著四周,此處十分簡陋,也無其他暗道,隻是底下有個將密室全然覆蓋的陣法,虞兮稍稍用靈力探測了一番,確信是林清硯所布下的大陣。
此陣無防禦與攻擊作用,隻能將此密室包攬成一個獨立的空間,不受外界影響,反之,密室發生任何事,也不會影響到外界。
虞兮推測林清硯可能是在凡界曆練時,可能正好卡到境界達到大圓滿,即將晉級,為了不影響到凡界,所以才臨時開辟出來了一個洞府,並用陣法布下禁錮,用於閉關渡劫。
這般想來,虞兮又仔細地查看了一番洞府,這次,她的目光在一處蒲團上一頓,向前走了幾步,彎腰將蒲團掀開,果然,底下躺著一片黑色的鳥羽。
她將鳥羽撿起來,勘測到有絲絲的魔氣纏繞在其中。
虞兮的眉頭微動,隻覺事態的發展有些超乎了她的意料,她可能需要去一趟荒蕪之地。
自從千年前的玄界大戰結束之後,魔修與妖修便退居到了荒蕪之地。這千年以來,在以淩雲宗為首的修仙大派的鎮壓下,妖魔根本不敢再來玄界造次。
而這片鳥羽帶著魔氣,卻說明了有魔修曾來過這裏,要知道,荒蕪之地的入口一直被陣法封印著,更是有各大宗派修士輪流值守。妖魔又是怎麼衝破重重阻礙出現在凡界的?
除非,入口的封印出了問題,或者是妖魔打通了第二個通往外界的出口。
不知不覺中,虞兮的雙唇已然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她必須得趕回宗派了。
事不宜遲,她即刻便動身了起來。
當虞兮穿過時空屏障,進入玄界時,感受到天地間澎湃的靈力,才後知後覺到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