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涬笑得一臉牲畜無害:“在你家裝修期間,你來我家住吧。”

“我不要!”我立刻搖頭,使勁地搖。

“不去的話也可以,你上次欠我四百塊,這次八百塊,加上送你去醫院,送你來紫紫家,又給你做飯,我就收你友情價一萬塊好了,你現在還給我,我就和你兩清了。”

“要錢沒有,要命半條。”愣了半天,我才說出我的口頭禪。

顧墨涬歪著頭,笑得一臉邪惡:“我就要你那半條命。”

這家夥是惡魔,是惡魔……

我抿著嘴,看著桌子上的菜,靜了一會兒,說:“顧墨涬,不帶你這樣的,我一個大姑娘跑到你家住,算什麼事啊,你是不是想害我嫁不出去?”

顧墨涬挑了挑眉,說:“沒關係,你嫁給我不就好了。”

我一愣,詫異地抬起頭盯住他。

他在說什麼?

該不會像上次一樣又在開玩笑吧?

可是,我為什麼我的心突然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一瞬間,那個彎腰撿星星的十七歲少年又出現在眼前,我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勉強打了個哈哈:“拜托,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顧墨涬沒說話,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被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嚇到,說話也不利索了:“你,你,是說真的?”

顧墨涬歎了口氣:“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笨丫頭,這麼多年了,我追你追得這麼辛苦,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我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他說他喜歡我?真的還是假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竭力平靜著狂跳的心,躲閃著他的視線:“我、我……不、不信。”

顧墨涬從我對麵站起來,坐到我身邊。

他望著我的眼睛,說:“男男,我從一出生就認識你了。我爸經常對我說,你是我們顧家的小媳婦。小時候不懂事,我就問我爸媳婦是什麼呀?爸爸告訴我,媳婦是拿來疼的,要對她很好很好。那時候,我不知道什麼叫做‘疼人’,隻知道對你好,好吃的都留著給你吃,好東西都想送給你用,你要是對我笑一笑,我就能高興個一整天。那時候我真是扒心掏肺地對你好。可是你卻很討厭我,總是拿眼睛瞪著我,不喜歡我給的東西,不喜歡和我說話,不喜歡對我笑。”

我低著頭,無意間看到他的手緊緊地攥著。他……是在緊張嗎?

顧墨涬繼續用蠱惑人心的聲音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最討厭的人就是你媽媽,她老打你,你媽一打你,我在我房間都能聽到你的哭聲,每次你一哭,我就坐立難安,總是跑到門口朝你家看。你哭的聲音越大,我的心就越緊,總覺得被針紮了一樣疼。每次你媽打完你,我就生氣地跑到樓下放你媽媽的自行車的氣,還把她車輪胎上的氣門芯拔掉。”

“等等!”我不敢相信地問,“你說什麼?小時候,我媽自行車的氣全是你放的?”

他苦笑:“是啊,這可是我小時候做的最壞的壞事了。”

“原來是你小子幹的。你知道我替你背了多少次黑鍋嗎?我媽一直以為是我拔的氣門芯。”

“啊,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啊。”顧墨涬笑著,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因為你媽自行車的氣門芯都是我拔的。”

“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驚訝極了。

“當然啦,我經常看見你上學的時候偷拔我媽自行車的氣門芯,拔氣門芯這招,我還是跟你學的。”

“我說,你到底是為我報仇還是為你媽報仇啊?”

“當然是為你報仇,但是你為什麼要拔我媽的氣門芯啊?”

“還不是因為,每次都是她告訴我媽考試了,所以我才被揍啊。”

正當我們熱烈討論小時候拔氣門芯的事情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抓牆的聲音。我和顧墨涬一起回頭望去,隻見紫紫正伸了個頭出來,一個“爪子”正在使勁地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