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昭對此卻不僅不覺得榮幸,反而覺得麻煩。
她與南寧王寥寥的幾次相處,以及這些年來對那南寧王的了解,她對這次的見麵,心裏是不報什麼希望的。
不歡而散的可能性更大。
楚昭一進南寧王書房,就看到了擺在桌麵上那一隻她當初忘了帶走的血玉手鐲。
總歸在南寧王那裏,南寧王沒說什麼,她也就下意識的忽略了。
這本來就是她不想要的東西。
南寧王臉上少了那天在演武場上肉眼可見的怒氣,整個人平靜的看不出情緒。
有些探究的看著站在下首的楚昭。
楚昭也任他去看,一言不發,著實不知該說什麼。
最終還是南寧王先開了口。
“一直未曾問你,你這麼拒絕婚約的原因?看不起謝家?”
她雖然不認為南寧王聽了她的理由,就會放棄這個婚約,畢竟這些年來連她都看出來了,這個婚約對於南寧王來說應該是有不同的意義和堅持的。
但她也不怯,既然她父王問了,她自然也不怕說。
這份婚約對南寧王特殊,對她又不特殊,她還沒孝順到為了滿足南寧王的堅持而犧牲自己的地步。
有這樣一個或許能說服南寧王的機會,哪怕微乎其微,她也想試試。
“女兒從未看不起任何人,在女兒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將來要嫁給誰就已經被決定了,這不是很可笑嗎?
況且,不僅是我,剔除南寧王府和謝家的外部因素,僅僅隻作為單個的個體,謝公子願意娶一個從未見過,從未了解,不知美醜性情的女子為妻嗎?”
楚昭本以己度人,覺得謝長生應該也不會很願意。
但隨即她就又想到了這個世界跟她原來的世界是不一樣的,謝長生又不是娶了她就不能娶別的想娶的人了,那願意不願意還真說不準。
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在意的又不是這個。
“當然,這不是重點。父王,這個世界如此遼闊,如此浩瀚,我還從未去看過,未曾經曆過,未曾體會過。我不願意。這跟那人是誰無關。”
楚昭平心靜氣,語氣緩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持。
南寧王眼神微凝,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看站在下麵的這個小女兒。
從她的身上很難看出記憶裏那個人的影子,卻在這個時候,好似有了一瞬的貼合。
那個人曾經說過:“我喜歡你跟你是誰無關。”
但卻在他找回身份記憶的時候,那個人卻從此消失無蹤。
喜歡的義無反顧,不喜歡的也決絕狠心。
南寧王有一瞬間的出神,卻迅速收斂了情緒,楚昭都沒有發現。
“你若真有這樣的心氣,即使成親又有誰會成為你的牽絆呢?謝家長生與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如今練氣六重,他隻有練氣五重,你不是看不起謝家,隻是看不起謝長生?”
南寧王反問楚昭。
在南寧王看來,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楚昭看不起謝家,看不起謝長生。
“我並非這個意思,女兒從小得到的條件資源都遠勝於謝長生,去除所有外在條件,單就女兒和謝長生兩個人來比較,誰強過誰還說不準。
更何況人生際遇本就難以預料,大楚皇族這麼多,很多宗室如今都已經找不到蹤跡了。平南王府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大歸功於在於父王你本身的能力和修為,謝長生以後要是比女兒走的更遠,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女兒又何談看不起別人呢?”
這是楚昭真心的想法,說句玩笑話,如果她穿越的是一本書的話,就憑謝長生這個名字,也不像什麼炮灰。
她自認憑她的能力以後也不會差的,南寧王並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從她表露出來的能力,說要看不起謝長生還真沒什麼說服力。
再一個就算謝長生十分優秀,她就能毫無怨言順其自然的嫁了嗎?
當然不可能,所以她看不看得起有什麼重要的?
如果裝作看不起人就能將婚約解除的話,她裝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此時要盡力說服的人是南寧王,為了防止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心中怎麼想就怎麼說吧。
在這種情況下貶低一下自己如果能達到目的的話,也少不了一塊肉。
“那你是有了別的心上人了?”
南寧王不動聲色的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問道,下垂的眼中卻又一閃而過的厲色。
對此有所察覺的楚昭微微一皺眉,別說楚昭沒有心上人,就是真的有,這種情況可不見得是父親想成全女兒的情況。
“父王說笑了,女兒從小不善與人交往,何來心上人隻說。”其實是懶得交際。
“那你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想退婚?這樣可說服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