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恒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
最新消息是條微信,很簡潔:我不同意。
揉揉頭發,紀恒抓著手機坐起來。廚房傳來瓷器相碰的輕響,紀恒抬眸望過去,隻能看見個修長的側影。
手機再次震起來,這次內容很豐滿:重申!我不同意!大把綜藝隨便挑,為什麼偏要上那個?你這咖位就去當個單場嘉賓?還是組團去?就算為了你心肝寶貝鋪路,我也堅決不能同意!
三個歎號三個問號,感情還挺充沛?紀恒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正想打電話過去,又收到了新消息。
-別想忽悠老子,關機了。
紀恒勾勾指尖,按下撥號鍵。幾秒種後,熟悉的女聲傳出來: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number
“醒了?”聽見聲音,廚房裏的人偏頭,露出小半張側臉。
紀恒嗯了一聲。他目光穿過空曠客廳,落在那人臉上。在圈裏混跡這麼久,紀恒自認見過無數帥哥美女,但能精致成這樣的,滿打滿算他也就隻見過這一個。
“想在床上吃?還是想來這邊?”那人又輕聲問。
“我過去吧。”紀恒幹脆利落下了床。
當年爆紅後拿到第一筆片酬,紀恒隻想買個舒服方便的窩,根本沒考慮過會帶人回來,自然也沒想過隱私不隱私的。
整個房子裏除承重牆,他再沒設置任何隔斷:開敞式廚房、開敞式客廳、開敞式臥室,以及雖說沒開敞,但跟開敞也差不多的全透明衛生間。
叼著牙刷,紀恒透過玻璃門繼續朝廚房看。
廚房裏的人正往盤子上放麵包片。又白又軟的吐司經過烤製,表麵酥脆而金黃色,在光潔的骨瓷盤襯托下格外漂亮。
放好麵包後,他端詳一會兒,在花瓶裏折了隻含苞的玫瑰。修長指尖一片片撥開花瓣,又迅速後折,幾秒種後,含苞待放的玫瑰便被打理成怒放模樣。
朝衛生間方向晃手裏的花,那人露出個淺淡笑容:“喜歡嗎?”
紀恒吐掉牙膏泡泡:“小小年紀,挑逗技術就這麼嫻熟?老實交代,給多少人折過花?”
“隻你一個。”那人笑意加深,嗓音還帶著少年特有的清脆,“我知道哥喜歡。”
朝陽透過落地窗斜斜灑下,給那人稍顯稚嫩的臉龐鍍了層金邊。他把折好的玫瑰放在吐司旁邊,又對著衛生間方向喊了聲哥:“快來吃早點。城哥說今天有頒獎典禮,讓我監督你去。”
“鄧城可真行,把遊說任務都派到你頭上了?”紀恒快速洗漱完,拉開凳子坐到吧台邊,“我跟沈導說好了,典禮不用去。”
“還有”猶豫幾秒,紀恒邊咬麵包邊道,“蔣歆咱商量商量,你能別總單叫哥嗎?哪怕叫恒哥呢?”
“怕被聽見?”蔣歆俯身,就著紀恒的手也咬了口麵包,“我有分寸,公司裏不會亂叫。”
“不是聽見不聽見的事。”紀恒盯著麵包上的缺口,喉結滾了滾,“白天叫叫也就算了,你晚上也這麼叫,我總感覺自己在睡小孩兒。”
蔣歆挑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哥,你怎麼會這麼想?我18了,不是小孩兒。”
“何況,就算我真是小孩兒,那也是小孩兒在睡你。”又咬了口紀恒的麵包,蔣歆順口舔掉紀恒嘴角麵包渣,起身。
被舔過的地方微微發燙,仿佛還殘留著舌尖溫潤觸感,紀恒抬手摸摸嘴角:“調情技術也很嫻熟。跟我之前,真沒跟過別人?”
“我運氣好,剛出道就認識了哥。”蔣歆意猶未盡般舔著唇邊,“另外,哥叫的也很好聽,我也不怎麼敢相信哥是第一次。”
叫的好不好聽,紀恒不知道,但第一次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第一次的,不過,這算不上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紀恒被噎了一下,隻好埋頭啃麵包片。
兩片麵包下肚,又慢悠悠喝掉半杯咖啡,紀恒才再次開口:“我上午去公司辦點事。一起?”
“今天休假,我在家練舞。”蔣歆搖頭。他送紀恒到車庫,貼心地拉開車門:“早點回來,獨守空房我會寂寞。”
“我隻去半天。”紀恒笑著坐進駕駛位。
“半天也會寂寞。”關上車門,蔣歆從睡衣口袋掏出張照片,輕輕貼在車窗上,“好在還有哥的照片可以摸。”
說完,蔣歆指尖沿著照片遊走片刻,準確定格在某處:“隻可惜,就算被捏了這裏,它也不會叫。”
盯著蔣歆戳的位置,紀恒差點噴出口老血。
開到公司、停好車,直到坐上電梯時,紀恒還忍不住想起某隻不安分的手。他清清嗓子,按下頂樓按鍵。幾秒鍾後,電梯叮咚一聲,門打開了。
看見紀恒從電梯走出來,正跟前台聊天的小美女連忙站直:“恒哥?不是說不用親自去領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