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許棋與謝致遠踏上回書院的路,途中遇上葉家兄妹。
“許師妹,我瞧著你平日在書院的裝扮極為別扭,今日看你著男裝更瀟灑,看來你是投錯了胎。”
葉婉道:“大哥,你怎麼能這樣講話?棋姐姐隻是不太會穿。”
“行吧,你說的對,哎你倆說話啊。”
謝致遠探出頭,疲憊道:“顛得厲害,別說了。”他縮回頭,瞥見許棋忍著不適研究著太子給她的褐色書卷,小眼珠一轉一轉的。
快到書院時,許棋收起書卷放入竹箱裏,抬頭朝著謝致遠笑了笑。
天牢,蘇棫見蘇槿走來,溫和一笑,“大哥,三弟才離開不久。”
蘇槿點頭,打開食盒拿出飯菜,“父皇那裏,大哥會再想辦法的。”
“不用了大哥,我……”蘇棫看著沉下臉的太子,轉而道:“之前聽聞大哥從揚州帶來一個女孩,很是有趣。”
“靜安寺遇見的,傻得有趣,喚許棋,待下次她從書院回來,叫她與你相處一段時間,定能改改你的性子。”
“是嗎?”
“致遠活潑了許多,從前不喜搭理人,如今能與阿棋瘋起來。”
“那可真要見見。”
二人在牢房內吃著飯菜喝著小酒,聊著往日的趣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蘇槿起身準備離開,拍了拍蘇棫的肩膀,走出牢房。
蘇棫見太子走到轉角處,大聲道:“大哥,你會是個好皇帝的。”
蘇槿回頭微笑,消失在轉角處。蘇棫欣慰地走回桌邊,拿出藥粉倒入碗中,靜靜地坐了許久,仰頭喝下那碗藥水。
蘇槿得知蘇棫於牢中過身已是第二日,他強忍著悲痛與蘇正則進宮跪求皇帝賜一個體麵的喪儀。可尚在怒火中的皇帝聽不進去半點,斥罵他與賊子一心,罰他回府反省一月,連同蘇桓一並罰下。
兩人見此去往鳳儀殿,皇後沉著臉像是專門在等他們。
“本宮說過不要插手,你們偏要他埋入皇陵得一個體麵,入了皇陵可複生?惹惱皇帝受了處罰,有何益處?”皇後壓下語氣,低聲繼續道:“若以後太子為帝自可追封,不必再為此進言。”
“母後,韋家拿容家逼他,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皇後見他們仍有想法,扶著額頭無奈道:“棫兒那孩子也曾養在我膝下,後受溫婉的容嬪教養,他的心性我自是知曉。你們可知他在這宮中不痛快,皇子的身份於他是束縛是枷鎖,他像極了容嬪渴望自由,你們如今想他入皇陵,豈非違背他的意願?”
兩人見皇後不願搭理他們,隻能告退。
皇後看到兩人退下後,急問:“可順利?”
安竹現身,回道:“一切順利。”
皇後神情恍惚,喃喃自語:“姐姐的血脈自是重情,可到底年輕看不遠,不過不隨皇帝便是好的,這幾個皇子都不像他真好。”
微風吹來,春日晴朗。
許棋爬上小山坡,催促道:“葉婉快些,我們已經落在後麵了。”
葉婉喘著氣:“後麵的人多著呢,年年出遊沒有什麼新奇的。”
許棋走了幾步,“我是第一回啊。”
遠遠看見村子,茫茫無際的黃褐色屋頂,破敗不堪的牆垣,蜿蜒曲折的村路。風吹過發出的沙沙聲。走近,風停,整個村子陷入寂靜,撲麵而來陰森詭異。
穿過村子往前又走了幾裏路,來到小溪邊。夫子們選好了位置,眾人置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