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
“進來”辦公室裏忙碌的人沒有因為敲門聲停下,隻是機械地回應了一聲,頭也不抬,手依舊在文件上飛快地翻著,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文件上的內容。
門在輕聲過後開了又合上,這是一扇自動的玻璃門,沒有多餘的顏色修飾,透明潔淨,一麵可上下拉動的百葉簾子彌補了可從外麵透視進來的缺陷,加上這間辦公室以黑白為主色調,嚴肅而又神秘,但是簡單的室內擺設卻給人一種放鬆的感覺,這裏不像其他大公司的辦公室那樣奢華的布置,絲毫看不出來這就是享譽世界的晨夜集團在這裏的分公司,也是晨夜集團總裁在這個城市的臨時辦公室。
門才合上,一個手執文件輕貼在胸前的男士優雅地走了進來,像是受過了專業的訓練似的,步法輕盈而大方。他走到辦公桌前約三四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兩手分別拿著文件夾的兩側伸到正在工作的人麵前,“藍總,這是你要的查裏斯學院的資料。”來人恭敬地說道。
沒錯,正在工作的人正是年僅二十一歲的晨夜集團的總裁……藍夜,那個曾經和大部分平民一樣生活的我,本應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在大學裏接受教育的我,現在卻坐在了總裁的位置上,每天工作,工作,有數不完的文件等著我審批,誰說做總裁就是一件美差事,除了工資高了點,腦力勞動多了點,生活水平好了一點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做總裁好像就注定了身不由己,工作就可以占去你生活的大半部分,三年了,我就在這樣的崗位上忙碌著,隻為了三年前的那份執著和倔強!
查裏斯……查裏斯……我在心裏反複地呢喃著這三個字,這三個字在我心裏三年了,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放不下,我還是回來了。從剛剛的失神中恢複過來,我放下手中的工作,接過了在空中停留了好一會兒的黑色文件夾,翻開它,大略地瀏覽了一遍裏麵的內容。這是查裏斯的資料,有自它的建立以來的校史和現在在讀學生的資料,其中有一條寫道:查裏斯,一所綜合性重點大學,其實也是一所貴族學校,但是有一個特別之處,這裏也招收一些平民天才,所以稱之為平民與富二代共存的學院。這裏有完備的教學設施,優美的校園環境,也是平民改變命運的捷徑。
大致瀏覽了一遍這些資料後,我將它小心地放在辦公桌的右側,抬頭微笑著對來人說道:“林秘書,thankyou!”。
“這是我分內的工作,也是葉總吩咐下來的。”林秘書還是很恭敬地回答道,即使他本就比我大幾歲。“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他看了我一會沒說話,補充說道。
“嗯。”我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他就轉身出去了。從倫敦回來前,我就聽說了這個林秘書了,他是晨的大學同學,全名林鈞泉,聽說畢業以後就做了秘書,他和晨一樣學的是國際金融,但是為什麼晨成了世界頂尖的總裁之一,而他卻隻是個秘書,關於這個,在倫敦時晨沒有提過。
看著他出去的背影,我想起了回國前的前一天晚上。
在高級餐廳裏,正當我拿著高腳酒杯喝著葡萄美酒的時候,晨突然拿出了一個小禮盒,遞給我,說“送給你的。”
每次我們單獨出來休閑的時候,他總是送我禮物,那次也沒有例外,所以我隻是一如既往地接過他的禮物,說了聲:“thangkyou!”就把禮物放到手邊,繼續品嚐美酒。
“怎麼,不打開來看看是什麼禮物嗎?”晨如無其事地對我說,沒有了工作時的嚴肅和冷淡的語氣,給人溫柔的感覺,隻有工作以外能夠感覺到的吧。我當時在想這也許隻是在不同場合的不同風格而已。可是當我打開禮物後好像一切就變了。這是一枚戒指,不是多少克拉的鑽石,而是一隻用塑料做成戒指,小圈陷在盒裏看不到了,能看到的隻是那一朵黑色玫瑰花,小巧而精致,在燈光的映襯下更加吸引人的眼球了,我的手就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停止了,連同我的肢體,好像被施法定住了。
“夜,永遠留在我身邊,可以嗎?”之後我聽到他這樣說,我才回過神來,但是我依舊沒有回應,隻是在沉思,兩年了,我們成為男女朋友兩年,這是他向我求婚嗎?相處三年,這是第一次提,讓我不得不麵對。可是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隻是定定地想了一會,眼睛看著他,沒有欣喜,也沒有厭惡,隻是真的到這一刻,反而一下子無法確定自己了,“晨,我……”
“不用急著回答,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他憂鬱地看著她失神的表情,心裏想:“三年了,難道我還是無法觸及你的心嗎?”
“晨,我想回國一趟。”自從三年前我選擇逃,就已經無法回頭了,無法改變父母車禍死亡的事實,為了挽留我,父母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在倫敦,已經整整三年了,三年的時間,沒有母親,沒有父親,三年的孤獨,三年的執著,三年的內疚,難道為的隻是證明自己嗎?為的隻是反抗父母的意願爭取得自己的活法嗎?現在連我自己都迷茫了,我成了總裁而不是一名將會有穩定工作的高級教師,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嗎?也許是的,可是付出的代價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