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巷子狹長而潮濕,燕子低語飛過屋簷,青苔爬滿了老舊的灰牆,好像鮮少有人在這居住。
顏緋雪道:“且慢,小嬋姑娘!”
蘇小嬋一見剛剛打賞自己的恩人就佇立在麵前,瞬間停止了一副強勢悍婦的行為,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一副喜逐顏開的模樣,嗓子立馬變得細聲地喊道:“是方才的那位姑娘嗎?這是我在教訓家中不懂事的小弟呢!“
蘇小寧雙手抱著頭,趁機一溜煙跑到地上堆積的草垛旁躲起來,遠遠地對著蘇小嬋道:“姐,下次不敢了!”
蘇小嬋瞄了一眼蘇小寧又罵道:“這還沒碰到你呢,躲什麼躲啊,你這小子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蘇小嬋叨叨幾句,將掃帚放回原處,這副狐假虎威的陣勢看來蘇小寧從小到大也是招架過無數次,對蘇小嬋來說就是屢試不爽。
花語四處飛來飛去,撞在了一旁的草垛上,蘇小寧兩眼一瞪,看見花語正壓在一根穗草上,他小心翼翼地捉起花語的翅膀,放在掌心之內,隻見花語一對觸角旁邊居然有星星在轉圈,圓盤般大的臉上居然長出了精致的五官,暈乎乎地趴在蘇小寧的手掌裏,他戳了戳她的身子,隻見她在他掌心裏打了幾下滾,伸了伸懶腰,醒來後立馬回瞪了他一眼。
蘇小寧被這麼一瞪,眼睛更是睜得大,場麵可謂是大眼瞪大眼。
突然間,一道紅光閃現,蘇小寧被嚇了一跳,連忙遮住眼,透過指縫間依稀瞧見眼前的女子,紅裙翩翩,那模樣生得是這般俏皮可愛,他整個人好像僵住了一樣。
“你剛剛幹嘛一直瞪我?“花語看著蘇小寧,假裝嗔怒道。
蘇小寧這才回過神來,剛剛兩頰像是微醺般隱約泛起的紅暈一下子跑掉了,澄明的雙眼一轉,朝著花語作了兩個輯,道:“姑娘,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一首杜牧的詩!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請問姑娘的名字叫什麼?“
說完蘇小寧偷偷瞟了一眼花語。
花語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沒想到他又開始誇讚自己的名字是如何如何好聽,連帶著他對這個名字的見解,然後開始對花語望聞問切噓寒問暖一番,簡直可以說上三天三夜。
“娘親!這個人怎麼神神叨叨的!”花語躲到顏緋雪的身後,遠遠地瞅著蘇小寧道。
蘇小寧見自己過於熱情,把花語給嚇得退避三舍,低頭連連賠笑道:“是我失禮了,無意冒犯了姑娘,還請花語姑娘見外!”
“這位兄台,我家花語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們今早見你們街上賣藝籌錢救濟,聽聞家中母親病重,想著或許我有法子救治。“顏緋雪道。
蘇小寧聽罷,連忙搖頭道:“不必勞煩姑娘了,家中的老母親已經病入膏肓,大夫已經說是不久要入柩矣!今日萍水相逢,隻是我和我姐無以為報……“
蘇小嬋笑道:“姑娘,大夫說沒救了的,我們也是沒辦法得在滄州討生活。”
“你們道是不相信我有法子嗎?人間大夫治不好的病,我的藥說不定能治好,你們莫要攔我。”顏緋雪說完後,轉身便邁著步子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就是就是,你們要相信我家娘親。”花語也跟在後邊擠了進去。
一進屋,突然間從門後伸出一隻手推了一把花語,隨後抓起一坯黃沙向顏緋雪的眼睛撒去。
顏緋雪及時一躲,隻見花語猝不及防地撞倒在了地上竟變回了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