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通了淩晴的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她聲音低低的:“阿城。”
“在睡覺嗎?”他平淡地問了一句。
淩晴愣了片刻:“沒,剛洗完澡。”
“我現在在舞樂這裏。”
“哦,大晚上的去那幹嘛?”
白尹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用涼薄的嗓音說:“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啊?”
在她沉默的間隙。
他將手機“扔”在桌子上,接著點了一支煙,散漫地吸了兩口,瞟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然後重新拿起手機:“喂。”
“阿城,我……”
他在等她後麵的話,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這三年來,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嗎?”
他本來是匍匐著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聞言換了個姿勢,背靠沙發,頭頂是刺眼的燈光,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沒有慍怒,沒有驚訝,還能在這種情況下跟她心平氣和地說話,好像在談論跟自己無關的事。
“沒有。”
又是這兩個字,幹脆果決。
無論她問多少次,在什麼情況下問,他永遠都是這個回答。
“到底要我怎樣?”沉默良久之後,她無力地說。
他的聲音裹上了一層寒冰:“你知道我最恨哪種人嗎?”
老實說,淩晴確實不知道他最恨哪種人,相處這三年,她甚至不清楚他有哪些喜好,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因為——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我最恨兩麵三刀的人,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做著背信棄義的事。”
“阿城,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的語氣越是平淡,她就越惴惴不安。
“就這樣吧。”
“好吧……那你早點休息。”
“我說我們就這樣吧。”
淩晴愣住了:“什麼?”
“既然相看兩生厭,我還你自由,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名義上的女朋友。”
“阿城……”淩晴慌了,哀求道,“不要,別這樣對我,這三年來我付出那麼多,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我不在乎,”他語氣很堅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徹底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你付出的所有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我沒有要求你付出,換句話說,難道你付出了,我就必須愛你嗎?想什麼呢淩晴?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我一直在強調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樣?”
這是她認識他這三年來,唯一一次聽到他一次性說這麼多話,每一個字都在戳她的心窩。
這就是白尹城,長著最妖孽的臉,做著最殘忍的事,說著最平淡的話。
“阿城……”
“還有,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有心機,連下y這種手段都用上了,你別怪我沒給你留情麵,換成別人,現在已經是屍體了。”
“對不起……阿城,是我一時糊塗,我錯了,你不要這樣——”
“想用這種手段抓住男人的心,說實話很蠢也很悲哀,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如果不分開的話,我隻會更恨你。”
“你……恨我……”淩晴艱難地從喉嚨裏發出這個音節,印象中,他很少用這類感情色彩濃重的詞,他說他恨,就是真的恨。
不等她說下去,他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扔在桌子上,繼續散漫地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