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滿身狼狽的鄉野村姑沒有出現。
出現的少女,一身素雅,膚若凝脂,身段修長,享享玉立,麵上也沒有半分怯懦之態,相反,她投過來的目光又冷又強勢,一時之間,竟讓胡氏也怔愣住了。
那目光隻在胡氏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立即落在了坐在胡鈺瑤身邊,原本正和胡鈺瑤郎情妾意的高景瑜的身上。
腦海中浮現上一世,高景瑜那嫌惡的眼神,以及被胡鈺瑤設計陷害誤殺了他和胡鈺瑤孩子後那獰猙的麵孔。
他說,“打,往死裏打,打死了再大卸八塊,丟到山上去喂野狗!”
而此時的高景瑜,自然也注意到了從門外走來的少女。
原本正握著胡鈺瑤的手也不自覺的鬆了開來,他一時之間有些恍了神,剛想問這位少女是何人。
便聽胡氏說道,“憂月,你這一路上回來,還順利吧?”
竟是冷憂月!
別說是高景瑜和長孫氏,便是那原本過來看好戲的胡鈺瑤也傻了眼。
姑母明明告訴她,冷憂月長年養在深山中,和鄉野村姑沒兩樣,前些年去看過她一回,說是又瘦又醜,說話唯唯諾諾的,根本上不得台麵。
還命人畫了一幅畫像給她。
那畫像她時不時拿出來看,因此,像是印在胡鈺瑤的腦海中一般,以至於,她此時見到冷憂月,像是見了鬼一樣。
“夫人,您罰奴才吧……奴才去晚了,才讓大小姐遭了壞人輕薄,都是奴才的錯,奴才甘願受罰!”
冷憂月還未開口,趙福便先她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胡氏的麵前。
一聲‘輕薄’,讓在場的幾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尤其是高景瑜,像是被人強行塞了一隻大頭蒼蠅在嘴裏……惡心!
想到麵前被人‘輕薄’過的女子不久之後,要嫁給他,即便是做個平妻,也夠惡心他了。
長孫燕的臉上就更不用說了。
高景瑜可是鎮平候府唯一的香火,因此,姐姐可是千叮萬囑她一定要辦好此事,可如今……
“什麼?趙福你是怎麼辦事的?你可知道這事有多嚴重?回頭我定扒了你的皮!”
胡氏故作震驚,指著趙福惡狠狠的痛罵了一頓,再看冷憂月時的眼神,就泫然欲泣,好不同情。
“憂月,你放心,母親一定會為你做主的,不會讓你白白受人輕薄的!”
嘴裏說著為她作主,卻是將‘輕薄’二字又重複了一遍。
上一世,冷憂月六神無主,哪裏知道胡氏歹毒的心思,一心指著胡氏為她做主。
“是嗎?”
輕飄飄的開口。
胡氏一愣,隻覺得眼前的場景不該是這樣的,按理說,被人指出被輕薄的事,不該掩麵哭泣,羞於見人嗎?
可麵前的冷憂月卻是一樣也沒占。
“不要臉,被輕薄了,居然還敢回府,你……”高景瑜坐不住了,上前一步指著冷憂月就狠狠的教訓了起來。
若不是指腹為婚,打死他也不可能娶一個村姑為妻。
他的話被長孫燕給製止了,長孫燕上前一步,神色凝重的看著胡氏,“冷夫人,這事可不好辦了,你也知道鎮平候府的門檻有多高,原本讓景瑜答應娶一個……養在府外的小姐,就已經是難事了,更何況……”她原本想說野丫頭,但礙於冷憂月在場,還是生生的改了口。
更何況眼下還被人輕薄過了。
“那你打算如何?”
長孫氏剛說完,便聽到冷憂月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