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大,蘇月言的衣裙單薄。
這點程度的冷雖不及刺骨的海水,但她不想因為傅琰深而受凍。
傅琰深不動,蘇月言提著裙子繞過他。
擦肩而過時,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凝脂般的手腕處傳來滾燙的熱源,傅琰深的掌心接觸到的卻是冰涼。
“幹什麼呢?!我都等半天了。”
薄良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強勢攔在兩人中間,將他們分隔開來。
“你怎麼穿這麼少,今晚風大。”說著,薄良就將身上外套脫下來披到蘇月言身上。
航道管理局下班時間都還拖著他,直到他已經完全趕不及回來了,那些個成精的樹懶瞬間進化成閃電貂,三分鍾給他消掉記錄,兩分鍾下班走人。
他前腳出門,人家後腳鎖門,速度快得讓人驚歎。
蘇月言:“你記錄消完了?”
薄良看了傅琰深一眼,冷笑道:“是啊,華蘭帝國的辦事效率也不怎麼樣,慢得跟樹懶成精似的。”
蘇月言被他的形容逗笑,眼波似秋水清淩,微光暈染了水麵。
夜色仿佛都亮了。
傅琰深掌心的微涼卻滲入皮膚,透過血液,流向心髒。
蘇月言對著別人笑了。
一夜過去,舒家、傅重陽成了華蘭區的笑料。
舒家兄妹被禁足在家,就算不被禁足,他們也沒臉在這個風頭出門。
傅重陽則更嚴重一點,軍部撤職,他也沒臉出來見人。
與他們都有衝突的蘇月言卻沒人敢提及。
蘇月言讓薄良幫忙去看房,她是相信他的眼光的。
隨後,她去了首都醫院,做了一個全身體檢。
整理產業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家醫院她也有控股,比例不多不少,能夠讓他們做個加急。
去專屬休息室時,她看到一個熟人。
小護士正在被護士長責難,因為她動手打了病人一個耳光。
小護士委屈得不行,眼裏包著眼淚就是不肯落下來:“明明是他先摸我。”
“他摸你就能打他嗎?你可以告訴我。”
“我告訴你你也沒管啊,他還變本加厲——”
護士長打斷她:“總之,你是護士,就是不能對病人動手。”
“你們這種小姑娘我見多了,指不定是見人家有錢有勢就想貼上去。”護士長見她沒有再說話了,不僅沒有止住話題,反而指責道:“一天天濃妝豔抹的,不安生的很。”
蘇月言走近發現,除了小護士外,旁邊還站著一排年輕地護士。一個個低著頭,話都不敢說。
合著擱這兒殺雞儆猴呢。
小護士五官小巧,隻點了淡妝,在燈光下顯得嫻靜秀美。
旁邊一排的護士們也都是化了淡妝。
蘇月言在護士長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打斷她:“我怎麼不記得首都醫院有護士不能化妝這條規定。”
“這一個個都挺漂亮的,化點淡妝提氣色,病人看著也舒服。”
蘇月言斜倚在門邊,朝抬頭望來的小護士一笑。
小護士心中激動,眼淚不受控地落了下來,忙不迭地用手去擦拭。
“事情我聽了個大概,是個人手賤,怎麼就打不得了?大街上隨便一個女生被摸了,反手一個巴掌打上去都行,怎麼護士就不行了?護士就得容忍病人的鹹豬手?”
“是你看人家有錢有勢,想討好他們吧。”
護士長對上蘇月言那雙如墨的瞳孔,心中一驚,不自覺地避開她的目光,和她對視的瞬間,心底的陰暗像是被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無處遁形。
蘇月言找了院長,查了監控,證實是病人三番五次手腳不規矩,小護士忍無可忍才打了他一巴掌。
蘇月言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病人也是熟人。
半個小時後,蘇月言拿到體檢報告,護士長被撤職開除,醫院甚至還發現她其他的問題,還有的調查。
蘇月言離開醫院時收到了消息,舒鐙昨晚回去就被舒男爵打斷了腿,現在還在首都醫院躺著呢。
還有錢住首都醫院,有賊心調戲小護士。
蘇月言目光一暗,大魚是要慢慢釣,但處理小嘍囉還是可以的。
不過,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蘇月言將報告撕碎,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在她走後,一隻手伸進垃圾桶,撿起了碎片,拚湊起來看到上麵的結果。
【精神力等級:無
精神力恢複的可能性:0】
蘇月言駕駛星艇,去了一個前世今生從未踏足過的地方——星芒教堂。
蘇月言不信神。
但她時常想起臨死前曾聽到的碎裂聲和歎息。
“你才是神最偏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