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言掃了虹膜,打開包裝精致的金屬快遞盒。

裏麵赫然躺著一份熟悉的邀請函。

她拿起邀請函,沒有像前兩份一樣撕碎,目光落在被邀請人上,思念在心底滋生。

被邀請的人,是她的父母。

蘇月言想不管不顧地撥通父母的視頻,但是她強行忍住了。

她怕她忍不住哭出來,而她知道,她哭了,父母就會擔心。

或許,這是她該感謝傅琰深給她帶來改變的一點,她不想再讓父母擔心了。

蘇月言收好邀請函,管家再次敲門,說明來意。

蘇月言冷聲拒絕:“不去。”

以前就算傅琰深不找她,她都會主動靠近他;而他若是找她,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就飛到他身邊。

現在她不想找他了,她又不是傅琰深的傭人,隨傳隨到的。

管家神色為難,他想不明白蟲星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殿下和小姐之間仿佛隔了一道天塹。

蘇月言看出管家的難處,出聲道:“你就跟他說,讓他來見我。”

管家感激地看她一眼,關上門退了出去。

蘇月言知道,傅琰深不會來的。

她起身時踉蹌了一下,扶住牆壁好一會兒才緩解眼前的眩暈。她精神力盡毀,身體才剛痊愈,出院走了四個小時,剛才又整理了名下的產業,體力腦力消耗都大。

小臉白刷刷的,嘴唇也沒有半分血色,她撐在牆上倒頗有些弱柳扶風的意味。

拳頭狠狠砸向牆壁,染上鮮紅的痕跡。

太弱了。

蘇月言走進浴室,在浴缸和淋浴之間選擇後者。

即便如此,在熱水落到皮膚上時,她的身體還是出現輕微的顫抖,這已經比在醫院時好了許多。

打死強嘴的,淹死會水的。

蘇月言遊泳很好,甚至拿過冬泳冠軍,在七歲那年還曾下水救過人。她熱愛遊泳,享受在水中漂浮的感覺。

現在她卻開始畏水。

她緩緩蹲下,環抱住自己。

腦子裏紛繁雜亂,閃過一個又一個和傅琰深相關的畫麵,情緒如同海浪般襲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啪’

蘇月言關上淋浴,擦幹身體換上睡衣走出浴室。

酒精淋在手背上,痛意瞬間占據意識,將亂糟糟的情緒壓下。

用紗布簡單纏住手掌,蘇月言就倒在了柔軟的床上,困意席卷全身。

三分鍾後,快要陷入睡眠的蘇月言閉眼睛睜開一條縫,掙紮著坐起來從空間鈕中拿出藥袋,熟練地拿出一顆膠囊兩粒藥倒進嘴裏。

喝完水將藥服下,蘇月言才又倒頭睡下。

蘇月言猜的很對,傅琰深在聽完管家的回話後,又折斷了一隻鋼筆。

但他卻沒有動。

外麵天色已經暗了,書房還保持著白天未開燈的狀態。

但傅琰深沒有發話,管家就不敢有動作,直到他得到指令離開前,瞥過坐在陰影中的傅琰深,看不清神情。

傅琰深單手撐著下頜,他的大腦如同靜謐的儀器,腦海中回放著白天見到蘇月言的畫麵,就連床頭放著隻剩三分之一的水杯都記得清清楚楚。

蘇月言很不對勁,他清楚她哪裏不對勁,但總有種違和感,覺得事情不該是現在這樣。

記憶中的畫麵播放著,傅琰深發現他在進入病房與她見麵的七分鍾內,隻有十七秒兩人是麵對著麵。

傅琰深閉上眼,腦海中閃過她看他的眼神,帶著清楚分明的恨意。

眼皮猛然睜開,傅琰深的眉心折出一道皺痕。

屋內一片黑暗,但精神力和體質皆是3s級別傅琰深能夠看到牆上的時鍾走向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