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慎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晚上不睡覺,專門來學校裏睡得。
下午課上到一半,外麵吵吵鬧鬧的,一開始聲音小,於慎以為是哪個班上體育課,可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就是奔著他們班這個方向來的。
岑今山許是被吵的煩了,直起身子拉開窗戶,側身往外看了一眼,外麵的人尖叫一聲:“就是他!在窗戶露了臉那個!打我兒子!”
於慎心底一驚,是黑八家裏人找來了?
岑今山顯然也知道麻煩找上了門,關掉窗戶之後“嘖”了一聲,接著對於慎說:“一會兒呆在班裏,別出去湊熱鬧。”
前些年開台球廳,黑八的父親累積了不少人脈,這次更是七七八八的帶來了一群,勢要給自己兒子找回臉麵。
於慎伸出手拉著岑今山的衣角:“你別去,我們報警吧。”
“…別管了,這兒是學校,他們不敢亂來。”岑今山把她的手推開,起身朝著班級門口走去。
班裏麵開始竊竊私語,講台上的老師已然見慣了的模樣,放下書之後,開始給校長打電話。
“靠,那光頭是黑八他老爹吧!”
“嘖,玩不起的東西,怪不得這麼多年都幹不過岑今山,小孩子過家家嗎?自己犯了賤還叫爸爸來給自己撐腰?”有人看不慣黑八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幫著岑今山說話。
於慎擔憂的看著外麵,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聽到了一聲悶哼,她心頭一跳,下一秒,聽到前排的同學有人驚呼道:“還玩偷襲!?黑八這他媽也太不要臉了!”
於慎剛要起身,前桌男生急忙回頭攔住:“岑今山不是說不讓你出去嗎?你就別去添亂了!”
她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她出去確實是給岑今山幫倒忙。
又是一聲慘叫,這次於慎隻來得及聽見有人興奮的說了句“過癮!”,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她一隻腳蹬在凳子的欄上也看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麼,隻猜測出應該是岑今山還手了。
這人是真的不要命,外麵都是黑八的人,岑今山還敢還手。
於慎有點著急,她開開窗戶,大聲喊了句:“我報警了!”
動靜一下子弱了很多,黑八那邊的注意力成功的被於慎這一句吸引住了。
黑八家是因警方掃黑時,被捉住台球廳裏的麻將室有毒品交易,所以被迫低價賣出去,聽到警察這兩個字,自然慫了下去,氣焰也不跟一開始那麼囂張了。
光頭狠狠地瞪了於慎一眼之後,上前拍了拍岑今山的臉,威脅道:“你小子,本來我兒子跟你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次你先動手打了他,咱們以後慢慢算賬,老子玩不死你!”
岑今山比他高了一截兒,這個動作沒有威懾力不說,還顯得有些可笑,少年直直的腰板像是在迎接他的宣戰:“我等著,不過,你可得讓黑八出門小心點兒,夜黑,路不平。”
校長來的時候,光頭已經帶著人走的幹幹淨淨了。
一眾校領導站在二班門口黑著臉,教導主任恨鐵不成鋼的吼道:“岑今山!你說你就不能不搞那些幺蛾子嗎!?烏煙瘴氣的像什麼!?這還是學校嗎!?”
岑今山站起來,靠在後麵的桌子上,算得上是誠心的回應了句:“下次不會了。
這種話他不知道跟校方承諾過多少次,教導主任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也懶得跟他掰扯下去:“我跟你說!這種事兒,你在校外怎麼解決,我都不管,別把你那副德行帶到學校裏來!”
“是,謹遵老師教誨。”
放學鈴敲響後,於慎才得了機會跟岑今山說話:“你——沒事兒吧?”
岑今山不用收拾什麼東西,側臉看著她:“什麼事兒?”
於慎怎麼好意思說她好像聽到他挨打了,隻得委婉的說道:“我好像聽到有人說那個黑八偷襲你?”
“挨了一拳而已。”岑今山說這話的語氣像是說少吃一口飯一樣簡單。
“他們不會趁你放學堵你吧?”於慎擔心道。
“不會堵我,但堵不堵你,就不知道了。”岑今山壞心眼的嚇唬著說。
“堵我?為什麼?”
“警可是你報的。”岑今山看她緊張起來,繼續嚇唬著。
“我胡亂說的,沒有真的報警。”想法是有,但是又怕岑今山也被帶走,這事兒他理虧,畢竟先揍人的是他,她怎麼敢報警啊。
“黑八那群人可不信。”岑今山說著,“怕了?”
“……”怎麼可能不怕。
“怕就跟著我,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