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經曆結痂、愈合、脫皮、再愈合,不會一碰就疼,也不再流血水。
舒櫻取下堵耳洞的銀針,從小盒裏取出買的耳釘,站在鏡子前擺弄。
耳朵的傷口結痂了,那心裏的呢……
買蘋果和蛇的耳釘,多少受到了那個大哥哥的影響。
覺著他手上的黑蟒紋身好看,所以買了。
可他們不會再見麵了。
舒櫻捏著耳釘出神。
心裏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這段日子,開心和難過都來得沒來由,又全跟他有關。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受。
好奇怪。
怎麼會這樣。
舒櫻想不通。
“嘶。”
愣神之際,食指被耳釘戳破,米粒大的血珠從皮膚滲出,凝成一個圓點。
舒櫻拿紙擦掉,將耳釘收進盒子。
睡前,她又鬼使神差地拿出耳釘看。
蘋果耳釘上水鑽對稱的八支璀璨光箭彙聚向中央,魅惑的紅,似火熱烈地燃燒著。
另一隻黑蛇耳釘,跟他手腕上的黑蟒一樣,周身布滿危險信號,卻又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待反應過來,已經深陷其中。
舒櫻腦袋暈乎乎的,覺得手裏拿的不是耳釘,是兩團火,且馬上就要燒到自己。她趕緊封進盒子裏,還用紙膠帶在盒外繞了兩圈,用原子筆寫上——
‘此物有毒!莫開!’
假期天天泡在市圖,作業寫得飛快。
作業寫完,舒櫻再去圖書館就是看書,各種言情小說、西方神話,有多少看多少。
其中亞當與夏娃的故事,因為插圖的尺度大,舒櫻印象特別深。
白天刻意不去想的人,在夢裏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
夢裏舒櫻坐在伊甸園的蘋果樹下,樹上的果子鮮豔欲滴、香氣四溢。
她懵懂的伸手,身體本能卻告訴她太豔的食物有毒,手又收了回來。
猶豫之際,纏繞在樹上的黑蟒竟然開口說話,聲音年輕、爽朗,還有點熟悉。
黑蟒說:“吃吧。吃吧。吃掉它,就不會再想起那個人了……”
舒櫻沒動。
眨眼間她麵前冒出一縷青煙。
有個穿黑衣的男人從煙霧繚繞裏現身,皮膚白得有些病態,頭發蓬鬆柔軟,眼底含笑,氣質非凡,似仙似妖。
舒櫻黑瞳震動,呼吸滯了一瞬。
男人從樹上摘下一個蘋果遞給她,開口蠱道:“想吃就吃吧。沒關係。”
被他盯住的時刻,舒櫻身心都失去了控製,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膛,明知不可以,還是伸手去接。
蘋果落到手裏的瞬間,登時變成一條蛇,張口朝她猛撲而來。
“啊!”舒櫻驚得大叫,後背被冷汗浸透。
原本在廚房做早飯的溫雅聽到喊叫,慌忙跑進來,“怎麼了?”
舒櫻全身是汗,但一點沒散出身體的熱,胸口發悶,身下還黏,很難受。
她掀開被子,床單上有一片紅。
生理衛生課上教過,這是初潮,是正常現象。
可猛地看到一團血,舒櫻又羞又臊,還很害怕,急忙將被子蓋上了。
溫雅攬過她肩膀,安撫幾句,另一手覆上前額試溫。
溫度不太對,她拿出體溫槍。
一測,顯示38c,低燒。
溫雅扶舒櫻去衛生間,教她怎麼用衛生巾。
舒櫻簡單衝洗下身子,換上新褲子,再吃退燒藥。
溫雅跟學校請假,也向單位請假,留在家裏照顧舒櫻。
市廣播電台今天有個新節目要上,昨天她就在家裏念稿練習。
舒櫻接過紅糖水,“阿姨,你要是工作忙,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己會做飯。”
溫雅扶她躺下,給她蓋被,手壓在被上輕拍兩下,“你比工作重要,主持的工作可以找別人替。沒事。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