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她沒見過,卻從她的微信裏發了出去,那隻有一個可能。

她這被周鬱山附身的成精手機,自己幹出來的事!

她往前一翻聊天記錄,隻有一個念頭:如果現在天上能降下一道雷,嶽陶陶希望它能準確無誤地落在自己的手機上。

陸遠楓:你剛剛為什麼要找我未婚妻說話?

陸遠楓:你跟她說什麼了?

陸遠楓:我們分開跟她沒有關係,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

陸遠楓:是我們兩個不合適,跟第三個人沒有關係

…………

看著這滿滿一屏的質問,她忽然覺得自己和陸遠楓這四年的感情簡直是個笑話。

她兩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樓梯上摔下去,上一次是同學們一起把她送的醫務室,這一次是商場的工作人員,沒有哪一次是陸遠楓把她送到醫院去的。

上一次還好些,本著好聚好散的原則,陸遠楓還給她點了一禮拜的外賣,這回絕了,直接興師問罪來了。

她連回複他那句“你瘋了”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這時,文件傳輸助手終於跳出了消息。

周鬱山:等你回家,找個安靜的地方。

周鬱山:我們有必要就我的安全問題再正式聊一聊。

真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嶽陶陶不加掩飾地對著手機的攝像頭翻了一個白眼。

也好,她正要教教這位周總什麼叫作“隱私”。

回到家中,糊塗看到一個“壞了”的主人回到家,繞著她轉了幾圈,在腿上蹭了六七遍,然後一下撲進她懷中,喵嗚嗚地叫起來。

嶽陶陶用那隻還完好無缺的手兜住糊塗,順勢坐下來,將手機放在支架上。

一人一貓,對陣一機。她也希望自己的生活可以不這麼荒誕。

嶽陶陶先發製人:“周總,您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隱私?”

手機屏幕中,那個賽博垃圾場的窗口再次出現了。可這一次,嶽陶陶甚至都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叫它“垃圾場”。

周鬱山這人十有八九是有著相當嚴重的強迫症。

短短幾天時間,他已經把垃圾場整理出了相當大一部分可供他生活工作的區域。

除了上次嶽陶陶見到的辦公室和客廳外,他大手筆地在空地上規劃了一個四室兩廳,甚至劃出了一個放鋼琴的房間。

這些空地也不是憑空而來的。

這四室兩廳之外,有一個儲藏室,門口上書一個“嶽”字。嶽陶陶上次看到的自己看的小說所存放的書架、音樂所在的唱片架都在裏頭,甚至還比上次看上去更多了一些。

“看夠了?”周鬱山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她的手機融合得久了,嶽陶陶覺得他的聲音都開始帶了些冰冷的電子音感。

緊接著,屏幕內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鏡頭,將她的觀察視線拉到了那張熟悉的灰色沙發。

周鬱山坐在沙發中,穿著一身舒適的家居服,手裏抓著一個冰袋,捂著額頭。

“我的手機,愛看多久看多久!”

周鬱山冷笑一聲:“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什麼叫生命健康安全?”

他一揚手,一張紙從後頭的垃圾場裏飛了出來,“啪嘰”一聲貼在了屏幕上。

【第一條在協議存續期間,甲方需保障乙方的生命健康安全,包括但不限於電量、手機硬件維護、手機應用程式維護等。詳見附錄一;】

周鬱山道:“附錄中明明白白地寫了‘防止對手機的猛烈撞擊’,你今天已經違反了合約內容。”

嶽陶陶氣極反笑:“跟我說合約是吧?你給我等著!”